着便见王承恩走了进来。
朱由检一愣神,正奇怪王承恩怎么从正殿进来,这时殿内一人忽然指着王承恩喝道:“王承恩,你好大的胆子,皇上正与大臣朝会,你身为内官居然闯入殿堂,可把大明律放在眼里?”
王承恩冷眼看了看说话之人,见是一名监察御史,王承恩也不理会于他,冲朱由检恭恭敬敬地行了三跪九叩之礼,然后从殿侧绕过,走到朱由检身旁数步站定。
王承恩如此举止,朱由检看了不由皱了皱眉,不过想了想,终究没有开口。
朱由检没有当庭发作,说到底是因为王承恩乃是内臣,处置王承恩乃是家事,朱由检不想当着大臣的面处置王承恩。
见朱由检不表态,大臣们哪肯就此放过王承恩?温体仁第一个站出来道:“皇上,王承恩如此狂悖无礼,请皇上将之拿下问罪!”
朱由检正欲说话,忽听殿外传来一个冷冷地声音:“大明的早朝是用来研究这些无用之事的么?此时东虏已经进入京畿,你们不思如何将东虏驱赶出去,却在研究如何处置唐王,如何处置王承恩,似尔等这样的官员要来何用?”
说话间,一人缓步走进皇极殿。
“你是何人?如何敢闯朝议之地?来人!将这个狂悖之徒拿下!”温体仁戟指来人怒斥道。
“呵呵,好大的官威啊!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来人微笑道。
“本官乃内阁首辅温体仁,你是何人?”温体仁傲然道。
来人微微点头:“温体仁?我记得你是崇祯二年的时候借钱谦益受贿之事进入内阁的吧?其后于崇祯三年构陷袁崇焕结交朝臣,借斩杀袁崇焕之际剔除当时的首辅钱龙锡,崇祯六年又将周延儒挤出内阁,此后便一直担任内阁首辅之位,迄今已有三年。
这三年之中,你结党营私,玩弄权术,打压异己,却从未提出过任何经国济世的方略,也没有建立过任何有利于江山社稷的功业,不知你有何面目立于朝堂之上?有何资格担任内阁首辅?”温体仁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老底会突然被人揭穿,一时惊慌失措,指着来人惊疑道:“你是何人?”
来人冷冷一笑:“在下李景!”
“李景?你是如何进入宫中的?”温体仁大惊道。
随即温体仁猛地转过身,指着王承恩大喝道:“王承恩,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擅带外官进殿!”
朱由检闻言,将目光转向王承恩:“王承恩,李景可是你带入宫中的?”
王承恩不敢回答,只是低头不语。
李景见状笑了笑,冲朱由检深施一礼道:“李景参见陛下,王公公是我逼迫着带我进宫的,你就不要难为他了!”
“你竟敢如此跟皇上说话,你这是要造反么?来人,速将此人拿下!”温体仁大喝道。
温体仁话音刚落,便见李景身后闪出一人,冲到温体仁面前,啪啪就是两记耳光:“你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跟我家大帅说话!”
出手之人正是李景的贴身护卫小五。
“小五,不得在殿前失礼,还不向皇上谢罪!”李景淡淡地说道。
小五闻言,冲朱由检抱了抱拳道:“草民无礼,请皇上恕罪!”
朱由检摆摆手,冷眼看了看李景:“李景,你是不是已经带兵占了皇宫?”
见朱由检反应如此迅速,心态如此镇定,李景心里暗暗佩服,冲朱由检抱了抱拳道:“皇上所言不差,现在宫里宫外已全部由李景的部下接管。”
“是王承恩带着你和你的部下进的宫吧?不然你不可能悄无声息的进入宫中。”朱由检接问道。
李景点点头:“此次宫中不损一物,皇上也未曾受到惊吓,王承恩功不可没!”
“是啊!宫中一切都完好无损,为你弑君之后登基自是方便了许多,王承恩确实有功。”朱由检冷笑道。
李景摇摇头:“李景此来并非为了弑君篡位,而是为了大明的江山社稷,你依旧是大明的皇上,现在是,日后也是。有朝一日皇上驾崩,这皇位便是太子殿下的。”
朱由检冷眼看了看李景:“你是要做曹操吧!”
李景轻轻摇了摇头,从朝臣当中穿过,上了台阶,来到朱由检的面前。仔细打量了朱由检一番之后,李景轻声叹道:“皇上,我在平阳府时就听说你每日只睡不到两个时辰,吃的是粗茶淡饭,穿的是陈年旧衣,几乎每时都在批阅奏章公文。皇上今年好像只有二十六岁吧?可是这两鬓却已经斑白,不知皇上忙了这些年,大明的状况可有改变?”朱由检没想到李景竟会说起这些,呆了呆,心里蓦然泛起一阵酸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