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皇帝!”陈太后打断他的话,语气严厉地道:“你这是在质问哀家吗?”
东方溯深深吸了口气,压抑住满腔悲愤,痛声地道:“儿子只想知道,母后为什么狠心到连一个未出世的孩子也不肯放过,现在孩子早产,生死难料,母后满意了?”
殿中极安静,连蝴蝶在殿外振翅飞过的声音都清晰可闻,陈太后讽刺地道:“当年卫氏掌权,连先帝都动她不得,哀家只能仰她鼻息而活,将皇帝抚养成人,后来先帝驾崩,哀家忍辱负重,历经千辛万苦以先帝遗旨拨乱反正,辅佐皇帝登基;以为从此能过安生日子,结果皇帝一进来,就对哀家迭声质问,恶言相向,你眼里还有哀家这个母后吗?”
东方溯沉声道:“既然母后提及当年之事,儿子就与您仔细说说,不错,您手里是有父皇遗语,可是您也很清楚,一旨遗诏并不能代表什么,否则您也不会一直不拿出来。真正助儿子登基,将朝局拨乱反正的那个人,是贵妃!她对你我有恩,对大周有功,母后却恩将仇报,忘恩负义!”最后几个字惊若天雷,震耳欲聋。
被他这样斥责质问,陈太后又惊又怒,气得浑身哆嗦,“好!好!看来这趟出征,令皇帝能耐渐长,连哀家也不放在眼里,你是不是还打算废了哀家这个太后?”
“儿子不敢。”东方溯平一平胸口翻涌如浪潮的气息,沉声道:“儿子只想问母后一句,究竟贵妃做错了什么?让您这样容不下她。”
陈太后冷哼一声,“哀家没有做过皇帝说的那些,要如何回答?”
“好!”东方溯缓缓点头,下一刻,他拂袖转身,面色森然地对押着秋月的禁军道:“秋月谋害贵妃,罪该万死,给朕乱棍打死!”
陈太后骇然失色,急忙道:“皇帝胡说什么,秋月哪里害过贵妃?”
东方溯不理会她,只催促禁军取来两根儿臂粗的梃杖,照着不住哀求饶命的秋月兜头兜脑打下去。
当着东方溯的面,禁军不敢留情,很快便将秋月打得头破血流,蜷缩在地上哀嚎不止,看得陈太后眼皮直跳,心头剧痛。
陈太后知道,东方溯这么做,是为了逼她说出实情,要是换一个奴才,她根本不会在意,可秋月不同,她跟了自己十几二十年,除了死在卫氏手里的冬梅之外,就属她亲近,要自己眼睁睁看着秋月被打死,实在……于心不忍。
“停手!都给哀家停手!”眼见秋月被打得只剩下半条命,陈太后忍不住出声,听到她的喝斥,禁军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陈太后刚松了半口气,耳边响起东方溯冰冷的声音,“谁让你们停手的,继续打!”
禁军不敢违抗,再次举杖狠狠打下,转眼又是十几杖落下,秋月被打得奄奄一息,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只是低低呻吟着。
“够了!”陈太后松开咬得发酸的银牙,怒声道:“是哀家让秋月去阻止纪临,一切都是哀家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