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该越过陛下。”
陈太后死死盯着她,“你这是在教训哀家?”
“臣妾岂敢,只是提醒一句罢了。”停顿片刻,慕千雪又道:“太后要看圣旨,臣妾自不敢阻拦,但陛下圣喻,臣妾也不敢有违,还望太后体谅。”说罢,她对张进道:“还不将圣旨拿给太后过目。”
“是。”张进应了一声,走到面目阴冷的陈太后身前,双手呈上圣旨,恭敬地道:“请太后过目。”
眼见一心想看的圣旨近在咫尺,陈太后这会儿却又不敢伸手去拿了,她很清楚,慕千雪刚才那些话是在警告她,一旦她看了这道圣旨,就等于犯下欺君罔上之罪,慕千雪随时可以执圣旨问罪,甚至——处斩。
她不敢肯定,慕千雪到底是在虚张声势,还是真对她起了杀心?
陈太后心中天人交战,这道旨意,她究竟是看?还是不看?
红烛静静燃烧着,不时淌落一滴滴殷红如珊瑚的烛泪,在鎏金烛台上形成斑斓的痕迹。
许久,陈太后心中终于有了决定,沉声道:“既然是皇帝的意思,那这件事就交给贵妃处理,也省得哀家费心思。不过这件事牵连甚大,哀家希望贵妃彻查清楚,不要单凭一己猜测。”目光掠过跪在地上的几人,淡然道:“章廷芳,还有周立,都要好好问一问,切莫冤枉无辜。”
她到底还是害怕了,怕圣旨真如张进宣读的那样,让慕千雪有机会对付她,虽不至于真的处死,但麻烦必定不少。
“太后圣明。”慕千雪眼底掠过一丝微不可见的松驰,随即目光一转,落在惊恐不安的周立身上,“本宫先前的话,你都听到了,说,是谁指使你冤枉皇后的?若你从实招来,本宫或可饶你一命。”
周立紧紧攥着双手,冷汗在地上滴成一个小泊,在牙根几乎要被咬断之时,他终于有了决定,磕头道:“没人指使奴才,是奴才曾遭皇后娘娘训斥,怀恨在心,从而……。”
“从而与罪臣一起合谋。”章廷芳面色发青地接过话,“罪臣一时大意,诊错了容贵人的脉象,事后怕遭娘娘与太后怪责,不敢坦言,又担心事情败漏,故而找到了周公公,与他一起合谋演了这么一出戏。”
夏月冷笑道:“凭你们两个,哪敢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分明是有所隐瞒。”
“罪臣说的句句属实,没有半句虚假。”章廷芳连连磕头,痛哭道:“罪臣糊涂,求贵妃开恩!”
夏月俯身道:“娘娘,慎刑司那里有的是让人开口的刑罚,不如……”
慕千雪抬手打断她的话,目光在章廷芳二人身上徘徊,良久,她漠然道:“章廷芳、周立二人,谋害皇后,罪不可恕,拖下去乱棍打死。”
夏月满面愕然,章、周二人分明是在包庇陈太后与容氏,以慕千雪的心思不可能看不出来,为何还要这样草率结案。
她正要出言劝阻,袖子突然被人攥了一下,侧首看去,只见张进正朝她微微摇头;夏月心思微转,咽下嘴边的话,任由宫人将章、周二人拖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