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十一年十月中旬,易飞便是带着二万余镇西军到美峪所,但是此时清军主力已经南下,而卢象升也是奉诏带着二万余宣大军进入京畿地带,护卫京畿安全。
易飞听闻此事后,也是挥军南下房山、襄乡,一路迂回而向京师,打算先与卢象升会合,再制定进军路程。
房山境内,镇西军大军拖延而前。而镇西军的夜不收们也是开始活跃于这一带。毕竟如今的京畿地区已经成了东奴的跑马场,他们骑兵奔驰,常常数百人,甚至数十人便横行于各地。而已经入卫的数万兵马,却是没有一支敢于主动攻击他们。
离涿州及涞水不远,在一个当地人称为大房山的山上,静静地潜伏着几个人,在几棵大树的前面,一个其貌不扬的年轻人正凝神往山下的旷野张望。
大明十月的天气己经颇有寒意,他穿了一身厚厚的羊皮大袄,头上也戴了一顶北地常戴的毡帽。衣袍毡帽半新不旧的,甚至有些破损,加上他那朴实粗黑的脸容,任谁第一眼看到他,都会以为他只是当地一个普遍民户。
不过他偶尔眼中闪过的精光,毡帽下隐现的铁盔寒光。还有腰间别着一把厚实的弯刀,才会让人惊觉他的不简单。一阵寒风刮来,拂在脸上隐隐有让人痛楚之意,年轻人羊皮长袍被两边吹开,露出里面厚实的铁质甲叶。
年轻人一动不动,脖子也不缩一下,他静静往旷野中眺望了良久,看到旷野中不时有清兵哨骑呼啸而过,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看来鞑子兵有南下的趋势。”
自此山走出几里便是平坦的原野,几人沿着旷野奔跑,这里本为京畿附近最为富足之地,眼下却是沿途乡落残破,四野无人。有时又看到大股逃难的民众,拖家带口的,慌忙惊恐,只往西面而去。
清兵几次入寇,当地民众己经有了经验,小堡庄子不保险,大城也一样不保险,甚至由于人口财帛聚集,更成为鞑子兵攻掠的主要目标。唯一的只有往西面逃入山区了,只是寒冬将要来临,各人缺衣少食的,在荒凉的山野上,也不知道挺得过去挺不过去。
张兰山是这数个夜不收的伍长,从军数年来,也是积累了极为丰富的哨探经验。他带着伍中几个夜不收一路奔驰,他时而策马狂奔。时而牵缰立马,有时还下马仔细察看,然后一行人又呼啸而去。他领着几个夜不收,显示出了他出众的追踪能力,很快便追上那十几个正白旗的清兵哨探,一直远远的吊在他们身后,却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时近傍晚,离涿州境内不远,前面几里外有一条当地人称为琉璃河的河水,张兰山忽然勒缰停马,他身后几人也是同时停下马来,唏律律的一阵马叫嘶鸣,一口气跑了几十里,几人虽不时换马,胯下的马匹还是不住打着响鼻,喷着浓浓的白气,显是累的。
小溪边上,停着十几匹的马骡,尽多那种身形高大,鬃毛与尾巴都修剪过的骏马。此时正有两个夜不收在服侍它们喝水吃料。那两个夜不收一个年近三十,身材魁梧,脸上颇有傲气。一个夜不收年近四十,身材高瘦,颧骨高高隆起,给人以一种阴沉的感觉。
他们同样羊袍毡帽,普通当地民户打扮,不过二人腰上都斜挎着劲弓长刀,还背着一个涂漆的牛皮箭囊,里边插满了雕翎利箭。箭囊布满刀伤和箭痕,似乎意示着箭囊主人征战的长久岁月,寒风吹开他们的衣袍,同样露出里面厚实的甲叶。
比起几年前,镇西军现在军中夜不收装备仍是全军最精良的,原本每个夜不收一人双马,由于今年主动出击,在客场作战,为了加强夜不收们的机动力,每个夜不收己经增加到三匹健马。
他们虽羊袍毡帽,普通民户打扮,然衣袍毡帽内都有铁盔胸甲,最精良的铁叶,每人还配一面厚实的盾牌,防护效果出众。有鉴于手弩手铳的威力弱小,所以现在每个夜不收都需力挽强弓,再配上毒箭,不擅射的,也配上踏张硬弩,杀人于无息于影。此外还有各样的装备,视每个夜不收喜好擅长而定。
在这里已经可以远远的看到清兵在河边休息,生了篝火,团团围着火堆烧烤着东西。时不时还有听的不是太清楚的话语飘了过来,更是怪叫声不断,身处大明腹地,却是一点恐惧也无,比踏青还要悠闲。
“大军离此不远了,咱们必须弄清楚建奴的动向,好让大人定夺!弟兄们,敢不敢弄死这十几个落单的东奴?”张兰山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这些年来死于他手下的东奴都有近十个了,对上建奴他一向都是以疯狂著称。
“操!怕他个驴球子!”身边几人都是点头认可,什么样的官带什么样的兵,这数人都是胆大包天之辈,更是全军精锐集中的夜不收中的精锐。
“好,大壮,你去探探虚实!小心点,别他娘的露了形迹!”张兰山吩咐道,他虽然疯狂,但是却不是没脑子的蠢货,否则也不可能这么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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