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党西北部的地形,平原很少,山峦交错,一道道山路错综复杂。
明子河,从西到东,这是一条环绕上党西北部的河流,贯穿了整个上党北部,然后会东面流入河内郡。
夜色的幽幽闪烁之下,这条河流的波光粼粼。
这条河流,如今已经成为了燕军最后一条的防御战线,两军对垒,相隔不足十里,但是他们在北岸的山涧之中。
而明军主力在南岸的官道上。
如果明军想要进攻,必须要渡过明子河。
河道不宽,搭建浮桥,不用一个时辰就能做得到,而且河水不算急,就搭建一条能让军队通过的路,也不需要多长的时间。
所以不算天险。
可燕军能借助河流的天然流水,加上周围不可能有战船水军接应的优势,能建立防御工事,有效的挡住明军主力的进攻。
而这一次进攻主力,是日月第六军。
日月第六军的主要组成,基本上是当初长子城防御战之中的燕军俘虏,这些俘虏归降明军,如今已是明军兵马。
主将是鞠义。
鞠义的心中很清楚,其实自己这一战,并非是要有多大的攻击,而是要身先士卒而诱引敌军出击,真正主战斗力不在这里,而是在后面。
上将军张辽率领的主力,才是主要战斗力。
他只是诱饵而已。
渡河是他鞠义要面临的第一战。
他要渡过明子河,然后撕裂敌军在北岸设立的防御战线,然后冲进燕军的指挥中枢之中。
只要能打破燕军的指挥中枢,他就算是完成任务了。
鞠义明知道这是把自己当靶子,但是却没有埋怨,谁让他是降将,这活他不敢,谁来干啊。
而危中亦有机会,他只要打下来,就能得到上将军张辽的信任,得到明军军师戏志才的认同。
这才是他能融入明军之中最关键的一场战役。
至于战死……
上了战场,没有人一个人能保证,自己不会战死,如果当真要战死在这里,他哪怕有些不甘心,也得认命啊。
“第三营准备好了没有?”
鞠义的目光看着前方河流,问。
“已经开始搭建浮桥了!”旁边的审配回答说道:“再多一刻钟,就能完成初步浮桥的大家,然后可以渡河了!”
“好!”
鞠义看着对岸,对岸已是火光嘹亮,燕军最少压了一万多主力在河对岸迎接他们,想要冲过去,不容易啊。
“此战,吾当身先士卒,先登营会随我冲锋!”
鞠义低声的说道:“审配,你来指挥剩下的主力,跟上节奏,不要拖后腿,我能破开敌军的防御,就靠你们能不能更上去补充战斗力,不然一旦先登陷入重围,此战必败!”
“是!”
审配拱手点头说道:“我会保证……”
“我来吧”!
戏志才策马而来,目光幽幽:“鞠义将军,你冲锋陷阵,我在后面绝对保证,不会落后半步,要死,一起死,要活,那就要立功的活下来!”
“戏参政!”
“拜见戏参政!“
众将纷纷行礼。
“戏参政,此地乃前线,危险也,汝怎么来了?”鞠义问。
“我负责督战!”
戏志才道:“也是来和你们同生共死的,日月第六军,既为大明之番号,亦为大明之将卒,不管以前你们是做什么的,现在你们就是我们明军儿郎,我们当一视同仁,此战总有人去打,既是危险,也是功劳,既然交给了第六军,那么第六军就要冲锋陷阵,但我乃是督战,自当和第六军同生共死!”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但是却能让所有的校尉军侯都听得到,他们之前或许还有几分埋怨,有几分不甘心。
但是此时此刻,反而安静下来了。
谁不知道戏志才在明朝廷的地位,如今这么一个读书人,一个位高权重的军师,都愿意来和他们这些匹夫同生共死,那么还有什么不敢战的呢。
“吾等当竭尽全力,鞠躬尽瘁,为大明而战,为陛下而战!”
鞠义长啸一声,举起手中长矛,竭斯底里的叫喝起来了:“此战,先登必胜,不胜不归!”
“先登必胜,不胜不归!”
“先登必胜,不胜不归!”
先登营是鞠义嫡系战营,也是享誉河北大地之上的第一强军,即使袁绍亲自率领的大戟士,都远不如之。
哪怕经过两三次的洗礼换人,战斗力已经下降很多了,但是此时此刻,依旧有一股战意,一股能纵横天下的战意。
“冲锋!”
鞠义一马当先,上了浮桥。
“冲锋!”
“冲锋!”
先登营冲锋的阵型非常凶猛,直接让河岸对面的燕军惊恐起来了。
………………
在北岸之中,有一座营盘,这一座营盘积聚了燕军两万主力军,这算是燕军最后的精锐之一了。
而领导这一场防御战的,就是燕军主将,田豫。
“列阵!”
“盾兵上前!”
此时此刻的田豫,脸色苍白,一点血色,而且没有的左手,只剩下一条右臂。
田豫在之前的战役之中捡回来一条命,但是也伤了元气,算是半残的身体,撑不住多长的时间。
其实在这种情况之下,他最好就是能好好的养伤,或许还能让自己活的长久一些。
但是燕军的战将已经远远不足,从张飞战死,部将全灭,关羽战败,部将战死三分之二,燕军的战将,就已经少之又少了。
特别是刘备嫡系,战损的差不多,所以只能被迫的用起来了刘虞和公孙瓒留给他的部将。
这一次,事关燕军生死存亡,刘备已经精打细算了,要绝地一战,所以他必须要把手中的牌,都打尽了。
即使田豫负伤了,也被迫带伤挂帅。
这里的战场,距离燕军的中枢指挥部,那个山涧之中指挥部,已不足十里了,他是已经半死残躯,就是为了消耗明军的战斗力的。
“弓箭手!”
田豫突然低喝一声。
他虽精气神都不足,背脊上的箭伤口还裂开了,甚至盔甲都染上了伤口的鲜血,但是眼神却锋利。
战场上,他田豫不是懦夫。
哪怕赴死。
他不会让自己表现出的软弱的一面来。
“在!”
“立刻上床弩,半渡而击,某要把他们在前方进攻的兵卒,全部打下来,一个不剩!”
“是!”
“正面瞄准,准备发射!”
燕军的床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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