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以形胎。只是因为时期尚早,众人便只道是极热体质难以受孕而已。”
原老太爷笑着点头,接着原荻的话道:“夫人当是这几个月并无受太多温香影响,这胎才幸运的留了下来,不过先些时候夫人似乎情绪很不稳,胎儿受惊,疑有滑胎之相,好在你来得及时,才堪堪保住。不过此时仍未算很稳定,夫人后面都还需特别注意。”
这几个月正是蓝嬷嬷去了庄子上的时候。
陈氏听完原荻和原老太爷的话,抚着自己的肚子简直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静姝就已经抱了陈氏的手忍不住喜极而泣,眼泪汪汪了。
陈氏摸着静姝的小脑袋,想笑那眼泪却也忍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虽然心中早已不抱奢望,并不代表她不想,她心底如何会不想再要个孩子?
众人谢过原老太爷,知道原老太爷身体不便久扰,致谢过后陈氏便忙跟着原夫人去了外面厅房间。
众人在厅中坐下,原夫人就笑着对陈氏道:“恭喜夫人。只是虽然太爷说您这胎暂时是稳住了,但仍是凶险,我看不若你就在这别院再住多一个月,等满三个月稳定后再回陈府如何?如此也方便老太爷帮您诊断,好随时调整安胎药。”
陈氏听完大为动心,虽然一直住在这别院叨扰很不好意思,但她这胎实在得来不易,相对胎儿的安全,其他什么事都不重要了。
陈氏便道:“如此自然是再好不不过,只是是否太过叨扰?”
原夫人摇头,笑道:“我初来蜀中,本也不识得什么人,有夫人作伴日子也趣味很多,且这些时日,夫人也教给我不少蜀中之事,我还打算在蜀中开个药堂,到时候说不得还要夫人相助。”
陈氏知她不过是说客气话,以原家的声名,又有蜀王府的关系,什么样的药堂开不起来?不过是为着自己能安心住下来而已。所以陈氏自然十分感激的谢过,就此在别院住了下来。
当日陈家得了消息,一边安排了人去昌州城给白二老爷送信,一边陈老夫人就携了礼物亲自到了王府别院谢过原夫人及探望女儿,只道是让她安心养胎,其余事情陈家皆会帮她安排好云云,就是京中白府那边,她这胎不易,那边也不应有何微词。
且说白二老爷当晚得了信,翌日一早就骑了快马赶了过来,也不曾在陈府歇息,直接就去了原家所在的王府别院。
白二老爷是真的高兴,他只得一子,在这讲究多子多福的年头实在是子嗣单薄了些,他和陈氏感情又很不错,并不欲纳妾一类,因此得知陈氏过了十几年又有孕,自然是激动万分,高兴不已。
至于回京一事,他早在得知消息那刻起就已立即修书一封,将陈氏有孕一事告知白府,道自己会携女儿静姝回京,妻子则会留在蜀中养胎。
可是他将这安排给陈氏一说,陈氏原本高兴的笑容立即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道:“这,妾身留在蜀中,如何让姝儿回京城?她可从来没有离开过妾身的身边,京中又样样不同,她身体又弱,这长途跋涉,万一去了京中病倒如何是好?”
白二老爷听得就是一愣,这,他还真没考虑过要把静姝留在蜀中,不想妻子竟有此等想法。
此时的碧萱还未嫁人,还梳着她熟悉的双鬟,穿着俏生生的碧绿衫子,在她身边服侍着。
那日佛堂之后,她的意识似乎浑浑噩噩的挣扎了很多年,却没有如凌老夫人所说的那种“往生”,而竟然让她到现在都难以置信的回到了她十四岁的这一年。
此时的她还在她生活了十几年的蜀地,约摸一年后她才会跟着父亲母亲回京城的白府。
她先前一直翻来覆去想着那“死前”之事,竟是完全忽略了碧萱过来的脚步声。
碧萱帮着自家小姐披上了披风,有些担心的看着她,自前几日病好后,自家小姐就有些怪怪的,甚至有些神叨叨的,整日行些奇怪举止,问些古怪问题,性情也不似以往那般娴静淑婉的模样。
静姝看碧萱不赞同的模样,就笑着道:“这里高,若是母亲回来,在这里便先能看到了。”
静姝的母亲是她父亲白二老爷的继室,是蜀地本地人,娘家是蜀地有名的商家陈家。白家自前朝开始就是世代书香官宦之家,虽然改朝后,白家家道相对有些中落,祖父一直只是在翰林院做个编修,伯父只有举人功名,在京郊的一家书院任教,可她父亲却是正经的二甲进士出身,白家也是实实在在的书香门第。所以她母亲算是高嫁了的。
不过她父亲娶她母亲却并非是因她母亲娘家陈家豪富,而听说是因为她母亲年轻时生得十分貌美,就被她当时外放蜀地为县令的父亲看上了,拗了家里的意执意娶了她为妻。
而前些日子正是静姝外祖家陈家的表哥娶亲,她母亲因她病着,便只能自己独自回了娘家。
碧萱一听这话就有些心疼自家小姐,宽慰道:“小姐,算着日子,夫人也该回来了,小姐也不必一直在这里等着,若再着凉生病了夫人岂不是心疼?”
静姝笑笑,这回却是没有答她。
她已经很久没看到过自己母亲,久到就这样站在阁楼有希望的翘首以盼都觉得是件多么激动心喜的事情。
还有这里够高,她在阁楼上视线能穿过后园,看到外面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看到再远些的河流,还有更远处的隐隐的山峦,这些都让她亲切的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