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医务室,版口宏二仍然躺在病床上,双眼发呆看着天花板。
不破哲生走上前去低声唤了一句:“版口老师……”
版口宏二收回目光,侧着头看向不破哲生,努力思索起来:“你是……”马上的,版口宏二想起来了:“你是不破哲生,山口县萩市的警察。”
不破哲生笑着点了点头:“没想到版口老师还记得我!”
“我不仅记得你,我还知道你的真实身份……”版口宏二无力的笑了笑:“你是赤旗的地下党员!”
不破哲生微微一怔:“原来……我的身份已经暴露了!”
“你难道忘了吗,我是负责反恐的,情报收集是最重要的一项工作,我们需要找出搜有潜藏在要害部门的****!”版口宏二笑着摇了摇头:“很早之前我们就已经知道,你多年前已经加入赤旗!”
不破哲生试探着问:“可是……你们没做什么吗?”
“你可以放心,这件事只有我自己知道而已……”叹了一口气,版口宏二接着说道:“按照你们的思想划分标准,严格来说我算是右派,但我不是极右翼,甚至反对那帮人。我跟极右翼分子最大的区别在于,我赞同思想和言论的多元化,我并不反对左派。我所反对的是赤军这样的极左翼,他们就像极右翼一样危险,赤旗不等于赤军,所以我知道之后没做任何事情。”
“谢谢版口老师。”不破哲生笑着说道:“如果每一个东营人都像你这样开明,也就没有今天的许多事情了!”
版口宏二有点费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我辞职了!”不破哲生坦然说道:“我突然发现,做一个警察并不是我所想要的,所以我加入了血狮雇佣兵!”
“是吗。”版口宏二点了一下头:“你开心就好。”
“我先不打扰了……”不破哲生看了一下时间,说道:“你好好休息,如果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出来。”
版口宏二点了一下头:“好!”
同一时间,在北高丽。
此时已经夜深了,这是一个电力极度匮乏的国家,国土的多数地区在入夜之后陷入极黑的环境之中,即便是首都平壤也只能勉强维持很有限度的照明。
在平壤郊外的一处村落,一栋二层小楼亮着微弱的灯光,这里就是当年赤军潜逃朝鲜之后建立的东瀛革命村。
丸冈秀男垂头丧气的坐在那里,整个人看起来非常颓废。
在丸冈秀男对面坐着一个老人,相貌和身姿颇有几分英武之气,他就是当年劫持日航飞机的田宫高磨。
几十年来,田宫高磨带领手下不断进行各种军事训练,期待有朝一日重回东瀛本土战斗。事实上,他本人却是知识分子出身,举手投足之间颇为儒雅。
田宫高磨是丸冈秀男的义父,尽管两个人的年龄差距有点大,也尽管两个人并没有血缘关系,但丸冈秀男的相貌跟田宫高磨还真有几分相似。
田宫高磨打量着丸冈秀男,淡淡的道:“你自从华夏回来之后,整个人都变了,也不说话。”
“应该说华夏之行对我的触动太大了……”丸冈秀男不住的摇头:“我们这种战斗到底是为了什么,宋双上校,曾经是我非常尊重的人,但我惊讶的发现在他的祖国柬埔寨,宋双上校这个名字意义等同于魔鬼。”
田宫高磨点了一下头:“好像确实是这样……”
“我觉得我们的战斗,应该是为了让更多的人过上幸福生活,可事实上却是很多人因为我们的战斗而陷入了地狱!”丸冈秀男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摇头:“抱歉,父亲,在华夏的这段时间,对我的思想冲击实在太大了!”
“你的这些话没有一句说错了!”
“难道……父亲认同我的观点?”
“当年的浅间山庄事件,赤军同志内部互相残杀,怀孕的妇女被剥|光了衣服捆绑起来狠狠的殴打。仅仅因为她带着耳环,被认为有资产阶级倾向……”顿了一下, 田宫高磨接着说道:“从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世界左派运动将会进入误区,内部的互相残杀有可能会成为主流。我们的同志将会忘记与敌对阶级作斗争,为了巩固自身权力而展开内部大清洗,后来柬埔寨的历史印证了我的这一推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