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要黎明的时候,她看了眼大道边上的路牌,上面写着距离景城还有1.6公里。
差不多还要一两个小时她就能到景城内了。
然而自己这是要去找谁呢?谷雨自问自答。
她其实在景城举目无亲,只有去找林海了。
绕了这么大一圈,最后还是只有去找林海解决这件事。
谷雨心里有些失落,却还是循着本心,将那辆算是偷来的自行车骑到了警局门口。
一路上,她想过很多次自己和林海见面了应该跟林海说些什么。
结果林海还没出来见她,她就晕倒在了门卫亭。
年轻的后生不认识她是谁,着急忙慌将她扶起后,送到了大厅的休息室,让女同事照顾一下这个好像是来报案的人。
而在交警大队熬了一个通宵的临海,刚回到警局就看见谷雨躺在休息室,边上是二队的队花在照顾。
“谷雨?”他低声叫了一句,让边上昏昏欲睡的小李听了去。
小李猜到那人应该是队长认识的,搞不好和案子还有关。满脑子就都是那个人十分麻烦的想法,逃也似的跟队长说了句“辛苦了”后,就脚底抹油逃跑了。
林海当然知道他是想偷懒休息了,但现在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要解决。
他就姑且放过了小李这一回。
而谷雨这一睡就一直睡到了这一天的傍晚时分才醒来。
边上坐着的年轻女警是素未谋面的新人,脸上带着新入队才会有的紧张,干巴巴地开口问谷雨道:“您还觉得有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了,辛苦。”
谷雨简单回答了她的几个和身体状况有关的问题后,就目送她离开了休息室。
这个房间谷雨只来过一次。
不如说在她去老三那里卧底之前,她其实拢共就来过警局不足十次。
其中就有一次累倒了,在这个房间病床一般的床榻上睡了一整天。
这么多年过去了,总感觉还是局里这张床的问题,谷雨摸着身下这张床垫咕哝道:“如果有机会能退休的话,得去问问这张床的床垫是在哪里买的。”
她才醒,那位二队的新同事就跑去告诉了林海情况。
林海生怕谷雨能动弹了第一件要做的是就是走,于是来得也十分迅速。
谷雨还没来得及下床走两步,门就被林海像一阵风似的撞开了。
“你醒了,”林海微微喘气,看向她道:“你跟陆征童之间发生了什么吗?”
“我差点把他捅死,”谷雨嘴角带笑,眼神冰冷,伸手在自己的脖颈上比划了一下道:“之后陆峥嵘也让人捅了我。”
“……真的吗?”林海看着她完好无缺的脖颈,又有些担心地扫视了她全身道:“是捅了哪里?”
“同一个部位,”她伸手摸上自己的脖颈,声音忽然转低,目光灼灼地盯住林海道:“我觉得我的身体和过去不一样了。”
“或许,你还记得陈齐吗?”
“自然是记得,”林海点头道。
“我现在的情况和那小子有点类似,”说着,她忽然就伸手拿了桌上的刀片,将自己的手腕划开了。
血从伤口处不断涌出,却又在林海拿着毛巾来帮她包扎的时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痂。
“我失去痛感了,”她看向林海,眼中满是茫然道:“恢复力也开始变强。”
“脖颈上的伤现在大概只有你和我还有陆峥嵘知道,陆峥嵘只来过一次,帮他义子找场子。”
“之后我就一直被关在不见天日的地方,陆征童来了几次,见我其实没什么大碍,也没说什么。”
“我猜露峥嵘大概是没将对我的具体惩罚告诉他。”
“所以,”她看向林海道:“队长,我希望这件事你知我知,不要再告诉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