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陵的日夜与外面不同,子时到正午,月亮从东边出,从一根弯弯的红线慢慢变成一个圆盘。正午到午夜,月亮从西边出,再从一个圆盘渐渐变成一根线。如此循环往复,便是一日。如今天上,便挂着一轮月弓朝西的弯月,约莫是戌时。
俗话说的好,酒入愁肠愁更愁。伍柏舟几坛酒入肚后,终是醉了。唤出了他的六合乾坤斧,歪歪斜斜的舞起斧来,嘴里还咿咿呀呀的唱着歌,滑稽极了。柳轻雪见他如此,忙起身去拉他,谁知却被带入了伍柏舟的怀里,这是要与她共舞。柳轻雪洁白的脸上浮起了两抹酡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沉醉其中,竟不再挣扎,当真与他一起跳了起舞来。
谁知才转了个弯,就被伍柏舟一声“罗衣”给惊的跳了开来,脸上重新归于死寂,瞧着当真可怜。可惜伍柏舟并不放过她,犹如那花蝴蝶一般追随着她。她几经挣扎,最后终是随了伍柏舟的意,再次与他共舞了起来。伍柏舟的舞姿如江里的浪涛,大起大合。柳轻雪的舞姿却如春日里的细柳。轻盈灵动,两人配合着,红衣缠着白衣,看着倒也赏心悦目。
魏无忧静坐于席上,眼睛看着血月河,也不知在想什么,整个人仿佛与这方天地融合在一起,不沾半点俗情。倒是桃桃,凑到云草身边坐下,用一双小手捂着眼睛,一会偷瞄两眼伍柏舟,一会瞅瞅柳轻雪,再回头冲云草挤眉弄眼,像一只偷大米的小老鼠一般,乐呵的很。
云草也不说她,将她头上有些杂乱的小团子给解开,给她编起了辫子。桃桃见此,不再左顾右盼,乖乖的坐在云草身前,掏出一柄小镜子,认真的打量起自个来。
等到月亮变成一个圆盘的时候,伍柏舟这才跳累了,一头栽在荒草上,呼呼大睡了起来。柳轻雪却是瘫坐在他身边,像一尊石头一般,一动也不动的望着他。
“没想到伍道友对罗衣用情如此之深!”云草感慨道。醉酒的伍柏舟,让她想起了老爹。每年她娘祭日的时候,云树便会喝的乱醉如泥。她曾不止一次的感觉到,云树想随着她娘一起去了。好在云树终是舍不下她,所以到如今依然还好好的活着。
“柏舟看着风流,其实并未见过几个女子。如罗衣那般的,他怎是对手。何况,以我来看,那位对柏舟亦是用了些真情,否则当初在双珠洞的时候,柏舟亦不会全身而出。”魏无忧幽幽的道。
“即如此,你怎的不告诉他?若是罗衣再骗他一回,岂不是要挖心剥骨。”云草不解的问。
“他不过是想找个借口再见见罗衣罢了。”魏无忧摇了摇头。
“主人,你在说什么,桃桃怎么听不懂?”桃桃睁大眼道。
“倒是忘了你,如今也无事,你去桃木簪上待着睡觉去。记得不许待在鬓上,否则我可要生气了。”魏无忧点点桃桃的眉心道。
“为什么,不是挺好看的吗?阿云,你说是不是?”桃桃说着就化为了桃花簪在魏无忧的鬓上。
云草还没作答,就听着魏无忧道:“你要是不听话,以后就不准你出来玩了。”
“好好好,我这就去簪子上待着。”桃桃一听,麻溜滑到那根桃木簪子顶端。还不忘将小脸显现在花瓣上,朝云草露出了个笑脸,算是打过招呼了。
“云道友,先前见过桃桃?”魏无忧有些诧异于桃桃对云草的喜爱。
“嗯,我也进过盲仙人的洞府。”云草点点头。
“原来桃桃说的是你,我进盲仙人洞府的时候,她说要不是我是有缘人,她定会选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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