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7章 希望

    眼睁睁看着最近的亲人一步步走向死亡却无能为力是一种什么样的体验？

    意志力弱的人会直接崩溃！

    就算是顾惜玖，也越来越焦躁和不安。

    虽然帝拂衣表面上还看不出什么，还是像先前那样年轻俊美，体力充沛，但代表他的那颗大星已经暗淡无光，摇摇欲坠，时时刻刻都会坠落的样子……

    观星术帝拂衣最近半个月才教给她。

    真正的观星术极为复杂，绝不仅仅是看星座或者星体亮度，通过观星术可以看出一个王朝的兴衰，相关人物的命数命理影响等等。不是朝夕之功能学会的。

    因为帝拂衣时间实在不多，又不能不教，所以他拖来拖去，一直拖到现在。

    而顾惜玖在学会最基本的以后，几乎是每日都会在观星台看半天。

    越看越紧张——

    也越看越绝望——

    这就好比一个人有个不好的命运，她如果一直不知道，那在大难来临之前，她会很开心生活下去，每天都有不一样的期待，会生活的人也会把每一天都活的很精彩。

    可是如果有一天，有一位铁口直断的人告诉她最在乎的人哪一天会死，而且还是躲不过去的，那么她会生活的很焦虑，惴惴不安，越临近那个日子，就越紧张越恐惧……

    顾惜玖就是这种状况，她越会看星象图，这种不安和恐惧就越重！沉甸甸的如同一座山，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看着那颗摇摇欲坠的王星，恨不得飞上去将它死命托住，或者在下面给它按个支架……

    而学会了观星术，她也终于明白星辰的陨落是不可逆转的，她没有任何办法。

    她也和脑子中那个偶尔会响起的声音谈过条件，请求它能网开一面，哪怕把她的所有寿命都转给帝拂衣也行。但那声音只是叹气，说这是不可逆的，让她死心……

    她开始整夜整夜地失眠——

    那种即将失去的痛苦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比失恋还要痛苦一百倍……

    当然，她不想给帝拂衣增加太大的心理压力，表面上还要显出比较淡定的样子，只是人日渐消瘦。

    而帝拂衣毕竟将要陨落，终于压不住陷入天人五衰的模样，虽然容貌似乎和先前没多大差别，但精力却大不如前，容易困倦……

    如心无牵挂，他会很平静地接受这个事实，毕竟他活了将近万年，早已看透看开一切，对生死一事并不放在心上。

    但他现在却有了心之所属，他贪恋她的温暖，不忍抛下她一个人，不想让她痛苦，却偏偏给她造成最大痛苦的就是他，他歉疚他不舍……

    所以本该深眠的他也是浅眠……

    常常略睡片刻就惊醒，而每当他睁开眼睛，都看到她微闭着眸子装睡，但睫毛尚在颤动……

    只有一次，他睁开眼睛大概太迅速，她没来得及装睡，他的视线和她一双含泪的眸子对了个正着！

    她那时正大睁着眼睛看着他，眼中都是泪，一只小手紧紧握着他一片内袍衣襟，眸底满是无助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