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博居高临下的看着苟参,苟参也抬着头瞧着朱博,两人的中间隔着一堆柴火。
风卷着雪花从破了的墙壁上吹了进来,将地上已经只剩炭火的火堆又给吹的有了火焰。
苟参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你越狱了?还是被放了出来?”
火焰摇曳着,将朱博的脸照耀的明明暗暗:“我是什么人不重要,不过我救了你,你现在起码该对我说声谢谢。”
苟参往木柱子上一靠,哀然长叹一声说:“谢你?救我?你不觉得在害我!”
“害你?害你的人正在外面吹西北风。”
朱博冷声说:“难道他们将你绑在柱子上是为了提前过岁旦?”
朱博将苟参比喻成了即将要被屠宰的牲畜,苟参摇头说:“他们就是杀了我剐了我和你朱博老弟又有什么关系?你这是陷我于不义不法,叫我今后如何在大汉国土行走?”
“你还想今后在大汉国行走?是变作鬼行走吧?”朱博冷笑着说。
苟参摇头:“我犯了刑律,且不管我犯的事情是不是证据确凿,那也要廷尉来重新审理才能还我清白,如今我被戍边,才走了一天,就被你将两个押解我的差人给——他们死了没有?”
“死不了,你继续——”
“你就将他们从庙里扔出去,还是撞破了墙扔出去的,这样,你说我这是独自一人去牂柯郡戍边呢,还是转回颍川郡重新请求太守为我再次安排押送人员?”
“还有,你打伤了他们,难道你会去投案自首?看来不会,那么我到时怎么能说清楚他们俩是怎么受的伤?我冤不冤?”
“我本来就够冤枉的了。”
“这样说,我救你还救错了?你应该被绑着,我就看着他们将你打死?那这样,反正这两人已经被我打了,我好事做到底,也是为了杀人灭口,现在我出去将他们弄死,然后你就继续坐那里等,说不定到了天明雪停了,有人在这里发现了被绑着已经奄奄一息的苟参苟侍曹,还有两个已经冻死的差人,然后再禀报给颍川郡太守,那个申不同会再给你派两个人押解你去夜郎国境的。”
苟参听了很认真的说:“嗯,这个方法也行,那我也放心了。”
听了苟参的话,朱博奇怪的问:“你放心了?放什么心?”
“你不是说要我继续在这里等吗,那就是说你不是来杀我的,我既然死不了,不用担心前脚撵狼后脚遇虎,所以就放心了。”
朱博再次看看苟参,说:“怎么每次听你说话,我都有一种醍醐灌顶的感受呢?难道我以前三十年的曰子都是白过了?”
“有志不在年高,无志空活百岁,你也不要惭愧。”
苟参的话音刚落,外面雪地里就传来李凌的声音:“不,不要啊大爷,小的只是拿人钱财,鬼迷心窍了,小人上有老下有小,求你老人家放过我们吧?”
李凌的话说的断断续续,苟参看过去,张广汉趴在雪地上已经没有了动静,瘦瘦的身躯上落得都是雪,倒像是顷刻长胖了,而李凌挣扎着,头上脸上都是血,滴在雪上看起来刺目之极。
朱博本来要和苟参说话,这时对着李凌冷笑:“你们手里葬送了多少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这会让爷爷放过你,嘿嘿。”
李凌一听朱博的话,脸色惨然,而那个一直不动弹的张广汉却忽然从地上蹦起来,朝着山下就跑。
朱博哼了一声,伸手捡起一个燃烧着的木棍,眼睛眯了一下,对着张广汉就投掷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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