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的,只是闻名不如见面,如今凰肆近在眼前,那段嬷嬷就感觉自己跟拜了尊恶佛一样。
站在凰肆身后一直没有言语的云殇也跟着凰肆的目光瞧见了那一汪鲜血,紧跟着也瞧见了被嬷嬷死死的压在鲜血边缘的凝歌,心中跟着一紧,暗忖这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难道凝歌这里就出了什么变故不成?
莫非这鲜血就是凝歌的?
云殇这样想着,手里的折扇一合,向前一步跟在凰肆身后:“国公爷,此事且得过且过,先瞧瞧那制衣姑娘如何?”
凰肆点了点头,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段嬷嬷,忽然笑道:“你紧张些什么?还要问你话。”
段嬷嬷连连给凰肆磕头:“四爷请问,老奴只跪着答应就好了。”
凰肆不屑的挑眉,却是没有去阻止,扫视了一下跪在不远处的丫鬟们,缓缓道:“皇上允了云公子一个请求,要把昨日里为彦贵人制作礼服的那人送与公子做绣娘,你且老实交代,昨晚上宫宴上彦贵人身上穿的衣衫,是出自哪一个制衣姑娘之手?”
段嬷嬷一愣,飞快的抬了头看了一眼凰肆,又连忙低下头,侧首冲着押着凝歌的那几个嬷嬷使眼色,奈何那几个嬷嬷根本就不解段嬷嬷的意思,越加的把凝歌扣的死紧。
“段嬷嬷,你在做什么?”凰肆皱眉道,手里的折扇不耐的一停,倏然合了起来,有一下没一下的在手中线旋转着。
段嬷嬷嘿嘿一笑,只好硬着头皮冲那几个嬷嬷低喝道:“还不放人!”
看来今日他的运势不佳,得罪了贵主儿了。幸亏她的镯子找到了,也幸亏刚才杖毙的丫鬟不是凝歌,否则她当真是吃不了兜着走,就连皇后出面也未必能保得住她啊!
今天内务府的人和凰肆接连都来要这心水,这心水如今是炙手可热的人物,稍纵就会飞上枝头当凤凰,她却把人家死死的扣在这,这不是找死么!
她的宫里怎么就养了这么一群没有眼力见的废物!段嬷嬷一边在心里诅咒着,一边不忘讨好的看向凰肆,不时的对她谄媚的笑笑。
那几个嬷嬷受了惊吓,连忙放开了凝歌。
凝歌被钳制的太久,陡然放松了开来,只觉得浑身一松,险些就栽倒,幸而她反应灵敏,以手撑地才勉强跪好,免于落得一个脸先着地的结局。
“四爷,昨日里制作彦贵人身上礼服的就是这丫头了,唤名心水,是制衣局里的制衣姑娘。”段嬷嬷谄媚一笑,刻意的把心水的是身份从一个打杂的下层丫鬟抬高成了制衣姑娘,以示自己的慧眼识人。
凰肆却浑不在意这些,只是盯着那跪在地上的人儿看,许久才道:“你抬起头来叫云公子看看。”
凝歌抿唇,惊了一身的冷汗。
云殇尚且能把她认出来个七七八八,凰肆和她这样的熟悉,不知道是不是会一眼就看穿她的身份。凰肆现在到底是站在哪一边她也分不清楚,原本是来救命的人现在却成了为难之处,这可怎么办才好?
凝歌正在犹疑之间,凰肆已经轻笑了出来:“怎么?这是太过开心以至于不敢抬头了么?你还怕本官和云公子会吃了你不成?”
凝歌闻言,脸上飞快的扶起一团红云,她现在这样娇羞的姿态,果真是像极了新嫁娘。不过是来挑选一个丫鬟罢了,哪里有那么多的事呢。
何况她的容貌就连朝夕相处的凤于飞都认不出来了,何况是凰肆呢?
凝歌这样安慰着自己,就迎着凰肆的声音抬起了头。
“嘶……”
清晰的听见凰肆倒吸一口冷气,脚步微微一晃就往后退了一步,原本攒在眼中的笑意不见,都只剩下惊讶。
他怎么也没想到云殇挑中的人是这样的模样,从额头道下巴蔓延着一条好似蜈蚣一般狰狞的伤痕,脸颊上也稍微带着一些擦伤,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缘故不曾见好,反而隐隐的发红。而那丫鬟此时正垂着眉眼不卑不亢的跪着,迎着光亮能看见那细长轻薄的睫毛微微有些颤动。
只是为什么这张脸看起来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尽管已经是面目全非,却依旧是能在那眉宇之间瞧见那人的影子……
莫非……
凰肆一双桃花眼危险的眯起,手里的折扇啪的一声砸在掌心,声音清晰可闻,显然是耐性已经到了极致。
只是他刚想对身边的段嬷嬷发难,凝歌却哑着嗓子开了口,故作惊恐状俯下了身子:“折煞了国公爷的眼了!”
凰肆心思一顿,狐疑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凝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