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道。
徐卫点点头,径直朝外走去。方走到门口,那右脚才跨出门槛,便见骡车上下来一人。五十多岁年纪,穿身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青灰『色』直掇。头上戴顶交脚帧头,脸庞清瘦,五官如刀削一般立体,一双眼睛炯炯有神,颌下一把长须。也梳得是整整齐齐。他穿着虽然朴素,而且也有些年纪,但手脚利落。径直跳下车来,落地之后,四处打量顾盼之间,自有一股大家风范。
徐卫这时候是一边看一边朝外走,已经越过骡车,士后牵来战马,他两手已经抓住了马鞍,一只脚已经踩上了马镫,身子突然止住。
士兵一见小声问道:“大帅?”
徐卫侧着望着他:“我看错了?”
那士兵被他问得一头雾水。小心翼翼地道:“大帅小人没听懂。”
徐卫突然离了战马,几个大步窜回去。那人正朝馆驿里去。因住在此间的官员太多,管理难免混『乱』,也没个人来接待。徐九追上前去,故意绕到对方前面,侧一看。心头一阵『乱』跳,赶紧停下步来。作揖道:“叔父”。[]宋阀392
那人听到他唤。也停下脚步,仔细一看。喜上眉梢,快走两步到他跟前,一把执住他手道:“徐九!你道此人是谁?正是紫金虎亲亲的叔父,前枢密使,东京留守徐绍!
叔侄两个都很意外,根本没想到足在这地方碰面,一时竟不知语从何起。相顾之下,只得笑了起来。
“叔父,六哥正在里间用饭,本待今日启程回东京,没想到三叔却来了徐卫说罢。便领着徐绍朝里走去。
徐良是个斯文人,正细嚼慢咽,吃得极为专注。一直到徐九将徐绍带到他跟前时,他才抬起头来看了一眼。
他的反应跟堂弟并无二致。也怀疑自己看错了?这怎么可能呢?父亲大人身为东京留守,怎会出现在此间?可眼前站着的,分明是生身之父!还有能假?慌得他扔了面馍,吐了残饭,起身拜道:“父亲。”
徐绍挥挥手,示意他不要声张。这饭堂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他遂道:“为父先去将宿住安排下来,你们稍后到我房中来
徐卫一听,即回身对士兵道:“去把管事的叫来。”
不多时,一名穿青『色』官袍的低级官员匆匆而来,估计是他已经得知了徐大帅对今天的早饭不太满意小因此显得有些惶恐,老远就拱手道:“经略相公有何吩咐?”
徐卫没说话,只见徐绍从身旁取出一物,递到那官员手上。后者接过,现是张官凭,展开一看,顿时『色』变!又仔细看了几眼,赶紧双手奉还,拜道:“下官见过相公。”
“快去安排房舍饭食徐良催促道。
这些日子以来,馆驿里房舍非常紧张。可那官员不敢叫半声苦。谁来了,都可以不搭理,可这位实在怠慢不得!
那管事的走后。三人便暂时坐下,说些无关紧要的话,徐六徐九都很识趣,并不去问徐绍因何至此。一阵之后,房舍安排妥当,这父子叔侄三人便随驿官而去。
给徐绍安排的房舍,是一处独立的小院落。东西两厢房,带个精小小的中庭。环境非常不错。那管事的反应也快,竟硬是挤出一个驿卒来听使唤。
进了花厅。徐良才问道:“父亲大人为何此时到馆驿?”
徐绍坐下之后回答道:“昨日便到秦州。只是时辰太晚,城门已关。不想惊扰官民,因此在城外借宿了一夜,今早才进城
徐良不免担心道:“局势如此混『乱』,父亲大人身系安危,实在不应冒险
徐绍此时看向了侄儿,笑道:“有我徐家老九在,还怕有人作『乱』是怎地?子昂,你我叔侄上回见面,还是你扶你父灵枢进京安葬之时吧?”
“三叔好记忆。正是!自那时一别,数年未见,三叔苍老许多徐卫道。
徐绍淡然一笑,下意识地『摸』『摸』头上花白的头,叹道:“国难当头,没奈何啊。来陕西之前,我去拜祭你父,那时突然觉得,兄弟三人,如今只剩我一个,好生悲凉
徐卫听他提起徐彰,心里也不免喘嘘。
徐良见状,岔开话题道:“父亲缘何至此?”,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