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妹妹往他嘴里倒水,这才反应过来,扭头挣脱,漱口,吐水,一脸无奈:“我自己来就好了。”
吴怡这才反应过来。
此刻的哥哥,已经睡醒了。
她将水杯交给吴晴,待吴晴漱口完毕,忽然又条件反射的往他嘴里塞涂好了牙膏的牙刷。
吴晴无奈的握住她的手。
她傻笑了一下,松开吴晴的洗漱用品,无事一身轻的跑出去,在吴晴的床上瘫出了一个懒懒的“大”。
三分钟后,卫生间里传来吴晴涮洗牙具的声音。
吴怡从床上翻身起来,手法娴熟的将咸鸭蛋的蛋皮碾碎,将覆在上面的蛋清放到一个碗里,露出蛋黄,再将蛋黄放到另一个碗里,然后重复。
两碗清粥,一碗里面是两个蛋黄,一碗里面是几块儿用勺子挖碎了的蛋清。
吴晴出来的时候,吴怡刚好分好了两个咸鸭蛋。
她将全是蛋黄的那个推到吴晴面前,用小手握着勺子,低头,挖了口粥。
吴晴按住了她的手。
吴怡抬头,看见吴晴将两只碗对掉,语气和说话的内容都和记忆完全吻合:“你还小,要长身体,好吃的都给你。”
吴怡低头,看着碗里简单到很难算是菜式的菜式,轻轻地理了理鬓角的碎发:“还小……我都是大人啦!”
“胡说。”吴晴低头,默默吃饭:“在哥哥眼里,你永远都是十六岁的小仙女。”
吴怡轻轻地剜了他一眼,把粥推开:“我饿了。”
吴晴抬头:“吃。”
吴怡噘嘴:“没有肉。”
吴晴端起碗,随便几下解决碗里的清粥,然后将吴怡动过的粥也尽数喝干,收拾好碗筷:“走,哥哥去厨房给你偷肉包子去。”
吴怡忍不住扬了下唇角。
小时候,她便受不了部队如此清淡单薄的饮食,天天嚷着要吃肉。
爷爷不许手下的兵卒浪费粮食,对自家的孩子更是严厉,于是哥哥的必修课之一便是:每天早晨,吃掉吴怡喝剩下的粥,然后带着她跑到厨房去偷肉包子。
厨房做饭的厨娘是这片热土上除吴怡以外唯一的女性,或许是喜欢吴怡乖巧清澈的眼睛,每次逮到他们兄妹,她都不会告诉吴老司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时候多了,两个熊孩子的胆子也就大了。
开始的时候,吴晴口中的“偷包子”还真是“偷”吃,两个小孩子蹑手蹑脚的挪到厨房门口,趁着厨娘处理食材匍匐前进蹭到里面,悄悄抬起一只手,在蒸笼上摸索,偶尔被蒸汽烫到,便猛然一个收手,撞得锅碗瓢盆齐响。
第一次被发现的时候,厨娘还以为是什么跑进来的野物,一菜刀轮下来,差点吓掉吴晴半条命。后来,他们兄妹来得次数多了,厨娘便见怪不怪了,随他们在厨房里乱翻乱找,只要不打扰她做饭,偷吃多少她都熟视无睹。
再后来,或许是心疼俩娃娃踮脚爬高的找吃的,她便索性将做好的吃的提前拿出来,放在案板上。兄妹俩一伸手便能拿到,有时刚好被她看到,她看他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空气。
再后来,“偷包子”的兄妹俩便胆大妄为起来。
大摇大摆的走进厨房,坐在里面安安生生的想吃什么吃什么,吃完之后抹干净嘴、洗一洗手,收拾好碗筷大摇大摆的走出去。
他们来的多了,知道吴老司令家里这对儿小孩子去厨房偷吃东西的人也就多了。
长身体的孩子毕竟不该吃的太寒碜,大概是心疼他们平日里正经饭菜油水太少,整个部队,竟无一人向吴老司令告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