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在车厢峡,陈奇瑜放过他,刚刚出了峡口,连朝廷派给他的银子都没领,就杀了看守之人,接着就反了……”
“胡说,天下岂有顽固不化之人?你刚才也说了,给个一官半职,彼必能安心为朝廷效命,”朱由检被驳,心中不快,他要让杨嗣昌知道,谁才是大明的皇上,皇权凛然不可侵犯,“都是你等,不肯体恤百姓,非得要立下战功,打着打着,国库就打空了!”
“皇上,不可呀……”杨嗣昌一着急,便趴到地上,偷偷给了自己两个耳光,剿匪正当顺风顺水,为何要拿刘国刚的归降说事,要是直接砍了多好……
“杨爱卿虽是兵部尚书,但一向住在京师,对流寇的需求和心里,并不是十分清楚,”朱由检见杨嗣昌趴在地上,心中一软,道:“朕亲自给熊爱卿去信,听听他的意见!”
“皇上……”
朱由检大怒,朕贵为天子,已经做出了让步,你一个兵书尚书,竟敢不依不饶,看来,朕平日为了剿贼,还是太迁就你了,他回头看了身后的张彝宪一眼,端起茶杯,自顾品味香茗。
张彝宪会意,忙道:“杨大人,皇上已经做出决断,这样的大事情,还是看看湖广前线熊大人的意思吧……”
杨嗣昌站起身,狠狠瞪了张彝宪一眼,方才向朱由检一拱手,“皇上,臣告退!”
朱由检打发了杨嗣昌,立即给湖广前线的熊文灿写了一封亲笔信,询问他对招降流寇的态度,以及实现的可能性有多大,信的最后,他告诉熊文灿:国库空虚,再难筹集粮饷,如果粮饷不足,只能自己想办法……
杨嗣昌回到兵部,也是给熊文灿传讯,让他立即上疏,坚定不移地彻底剿灭流寇,切不可给流寇一丝机会!
皇城内发生的这些事情,李自成并不知晓,王安平主导的汉清局,虽然已经渗透至京师,但汉清局的人,多半只是从酒肆茶坊打探讯息,最多就是与六部的一些闲职人员开始接触,暂时还无法接触到朝廷的高层,更不用说兵部尚书这个级别的高官。
他坐在马车中,搂着穆思蓉,赶到三川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幸好事先派了亲兵知会三川府,城门并没有关闭。
知府冯铿带着一班文官,顶着寒风,正在东城外迎接李自成,夜色笼罩着府城,但冯铿亲手举着一根火把,为大都督照明。
李自成看到前方的点点星火,道:“小米,前方为何有火光?”
何小米靠近马车,隔着帘子道:“回大都督,是三川府的官员在迎接大都督!”
“奥?”李自成心道,冯铿来迎接自己,自己却坐在马车中搂着小妾,实在不合适,便道:“小米,将我的黄鬃马带过来!”
“是,大都督!”
穆思蓉躺在李自成的怀中,虽然合上眼假寐,却一直是醒着的,知道李自成要下车,忙挣扎着起身,“大都督,这一路下来,婢子拖累你了,官员们在等,大都督快些下车吧……”
李自成任由穆思蓉帮着穿好马靴,在她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蓉儿说什么傻话,你是我的女人,怎么疼你都不过分,”顿了一顿,盯着她的双目道:“我先去见见他们,有什么话,咱们晚上再说!”
“嗯!”穆思蓉轻声答应,眼波闪烁着,心中已经起了无数的涟漪!
李自成上了黄鬃马,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已经来到城下,冯铿率众一齐跪迎,“大都督!”
“都起身吧,”李自成在马上一抱拳,朗声道:“我只是路过,顺道来三川府看看,大家不用紧张!”
“谢大都督!”
众人起身后,冯铿靠近两步,道:“大都督,属下已经备好了接风的宴席……”
“宴席就免了,”李自成的目光投向夜幕,道:“已经很晚了,你们明日还要工作,早些回去休息吧!”
“大都督,”冯铿并没有失望的情绪,继续拱手道:“城内并没有专门的驿馆,大都督就宿在属下的府衙……”
李自成想到有五百亲兵,还有那辆四轮马车,遂摇着头笑道:“冯知府有心了,不过我们这么多人,你的府衙恐怕不够住吧……哈哈,”
“属下还在城东包了一所上等的旅店,原本是预备属下自己住的,既然大都督不住府衙,那就……总得让属下尽些心意……”
“旅店清静吗?”
“清静,清静,”冯铿忙道:“旅店距离城门不远,附近又没有商铺、市坊,清静得很……”
“那我就谢过冯知府了,”李自成在马上一拱手,道:“冯知府先回去休息吧,留下两个人带路就行!”
“是,大都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