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攻击堡外的流寇。
秦大年对于聚集在西安所周围数万惠登相部的盗贼,实在有些头痛,要么与明军决战,要么滚得远远的,夹在天命军与明军之间,万一风吹草动,岂不让天命军与明军之间产生误会?
他并不害怕明军,不过,他明白大都督的意思:战争不是因为战争本身,而是为了追求某种利益。
天命军为了自身的利益,可以与明军作战,但像现在这样,让惠登相牵着鼻子,被动卷入战争,实在有些得不偿失。
要想结束这场战争,只有让惠登相远远离开,怎么办?
就在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又收到大都督从兰州发来的讯息:如果惠登相战败,尽量阻止明军屠杀惠登相的属下,实在不行,将他们救下,送回兰州。
秦大年顿时有些头大,明军要追杀惠登相,他的第三营如何拯救?难道要与明军对着干?如果打破了天命军与洪承畴达成的协议……
他原本是要驱逐惠登相,任其自生自灭,没想到大都督下达了如此军令,大都督一向悲天悯人,顾惜百姓,但他们是盗贼呀,到了此时,普通百姓和盗贼已经没有什么区别,即便是良民,血腥见多了,也会变得残忍起来。
怎么办?
秦大年将大都督两次发过的讯息,仔细琢磨了片刻,眼前不觉一亮,大都督传出的讯息,并没有矛盾的地方,只是自己太懈怠了,原本不打算惹事……
既然大都督要保护这些普通的盗贼,自己只能当回恶人了!
他暗暗传令,让所有的军士向西安所一待靠拢,同时向惠登相派出使者,并送去的十石粮食。
使者押着粮食,大摇大摆进入惠登相的大营,遇上围观的盗贼,便小声告诉他们:都是百姓出生,天命军不是不肯接受他们,只是担心鸠占鹊巢……在得到保证之前,天命军无法接纳将官……
“啊……”盗贼顿时惊异不已,这许多时日,难怪天命军不肯打开堡们,自己这边数万人……
这样的讯息,无异于救命的稻草,一传十,十传百,天命军的使者尚未离开,讯息便在军营中传开了。
普通的盗贼,原本就没什么忠心,他们跟着惠登相,只是为了活命,在明军的大肆攻击下,他们伤亡惨重,到了西安所,前有关隘,后有追兵,他们已经陷入了绝境。
如今有了活命的机会,又有谁肯放过?
大营中的躁动,立即传到惠登相耳边,他不禁大骂天命军的使者,若不是使者逃得快,早被他一刀两断!
惠登相带着亲卫,亲自巡查军营,将妖言惑众者斩了七、八人,又好言安抚,甚至破天荒让士兵们吃了一顿饱饭。
在中下层军官的严密监视下,流言蜚语逐渐不见了,士兵们见面,只是以目示意,连说话都不敢,唯恐被惠登相砍了脑袋。
惠登相虽然将士兵们弹压下去,心中却是烦躁不安,明军一直尾在身后,在西安所耽搁的这几日,明军的主力怕是要追上来了,如今想要回头,除非能突破明军步下的天罗地网。
前面的西安所过不去,天命军送来的十石粮食,根本就是杯水车薪,而且更像是点燃了火药桶……
惠登相又将秦大年大骂了一通,直骂得口干舌燥,刚刚端起茶水杯,却有一名亲卫急急火火闯进来,“大总兵,大事不好了,明军来了……”
“明军?”惠登相大吃一惊,他的属下,号称数万,那是虚张声势,真实的人数不超过两万,而且多是士兵的家眷,真正能上阵的士兵,还不到四千,明军的战斗力……
“大总兵,怎么办?”
“天命军的使者,不是告诉告诉我们,明军不敢进入西安所附近吗?快去看看天命军……”惠登相一把将那亲卫推出去,顺手从大帐内操起一柄长刀。
“大总兵,小人刚才看了,西安所的城头上,并没有天命军……”
“什么?到了如此关键的时刻,天命军竟然当了缩头乌龟?”惠登相抢出军营,将那亲兵向外一推,“快快传令,准备迎战!”自己却是来到西安所的堡墙下。
果然如亲卫所说,城头上安静得如同是子夜的茅房,而远离城墙的地方,已经传来了喊杀之声,惠登相心急如焚,不禁冲着城上高叫道:“秦大年……秦将军……”
约莫呼喊了四五声,城头上方才出现一个身着迷彩军服的高壮汉子,他右手搭在垛口的女儿墙上,口中淡淡地道:“是谁在城下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