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美景,可不是借助汝南袁氏的名望抬高自己在江湖上的地位,而是得到身后人的暗中授意商谈一件对于边疆虎师乃至整个天下举足轻重的大事。
生怕袁大公子不答应,她可是废寝忘食的研究过了袁绍的履历嗜好,苦心孤诣的准备了一年。
这处崖顶兰花那是重中之重,没想到这个当年情敌留下的贱婢竟然当着袁大公子的面,亲手摘下了一朵,这等焚琴煮鹤的行为万一惹恼的袁大公子,促不成那件大事,不仅自己吃罪不起,就是整个燕闾坞也将面对一场灭门之祸。
袁绍确实对这个美人胚子心生不悦,作为天下第一煊赫世家子,在衣食住行方面从不容有一点瑕疵,就如那艘仅次于神凰号的画舫,完全可以让一家郡县望族陡然暴富,就因为船底撞出了一些可以修复的窟窿,说不要便不要了。
崖顶的兰花不论是品种、香气、颜色,还是说栽种的位置、间杂在左右的青竹数目、花开的饱满程度,皆是达到了赏心悦目的准线,没想到居然被这个仆役采撷了一朵,简直就是硬生生在一尊胎色上佳的青瓷上敲出一个缺口。
袁绍如吞苍蝇,脸色不愉。
罩帽内脸靥更加难看的邹氏,胸口的凶器忽然如江心波涛般上下起伏,众人那叫一个群情激动,不少擅长工笔画的儒生顾不得颜面,当场铺案研磨,拿起珍藏的狼毫描绘这幅堪称盛世靡音的香艳光景。
更有不少财大气粗并且真的在喘着粗气的豪商富贾许下重诺,只要有三分相似愿意用十金的价格购买,每多一分多加十金。
着实惊世骇俗了些,要知道一匹顶级的坐骑也不过百金的价格,这纸张普通用料同样普通的一幅画,差不多媲美一匹西凉大马了。
狼毫挥舞的儒生这下更加卖力了,恨不得倾尽一生所学。
“啪!”
急火攻心的邹掌门反手甩给素衣少女一个耳光,稚嫩的小脸印出一个通红手掌印,按理说一般的女子在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面前,遭受如此大的折辱,早就梨花带雨的嘤嘤啜泣了。
素衣少女只是握紧衣角,缩紧瘦弱的肩膀,低头不语。
一双眼睛早就千锤百炼的很是毒辣的刘辩,蓦地叹息一声,不是不哭,想必是这种场景遇到了太多次,已经习惯了。
邹掌门不知道是故意伪装还是真的有些局促不安,竟是主动靠近了袁绍一些:“袁公子想要怎么处理这个贱婢。”
人头攒动的夫子崖上这么多有头有脸的人正在看着,袁绍也不敢太多刻薄,自以为仁慈如莲池大师的说道:“自己抽一个耳光这事就算了解了。”
手里刚接过一份新出炉线报的刘辩,神色一凛,就要走出去来一出恶俗的英雄救美,想要踹当今太子一脚想到成为一种执念的秦广王,瞅准机会用力一踢,刘辩瞬间飞了出去。
落在众人眼里却是如仙人降世。
只因刘辩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话:“袁绍,自己抽一个耳光这事就算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