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苟延残喘的郑黾翼听到张还生的揶揄,不由惨笑着说道:“君爵何必再出言相戏,郑某落到如此境地早已心知必死无疑,若不是想到君爵未来的结局必然比我更惨,只怕早就无法坚持下去…”
“你这贼子竟敢如此胡言乱语,诽谤贵人,我看是又想熬刑了吧。”听到这话,张还生只是不屑的一笑,可一旁的李水淼却急忙面红耳赤的暴喝着出声威胁起来,显然是怕主君责怪自己未将这俘虏完全驯服。
而他的确是有几分手段,一句话便说的连死都不怕的郑黾翼脸上,闪过几分惧意,不敢在多言。
可望见这一幕,张还生却反而摆摆手道:“各人立场不同而已,水淼何必如此没有容人之量。
我倒想要听听郑学士说说,凭什么认为我未来会落得比他更惨的下场。”
张还生一开口讲话,李水淼自然不敢再吭声,而郑黾翼也没有立即继续讲话。
张还生见状哈哈一笑道:“郑学士供词上说自己是旧齐五大世家中,以勇力闻名于世的郑阀嫡系,现在却怕的连话都不敢多说,未免有些愧对祖宗吧。”
郑黾翼闻言,面容一下涨的通红,多日折磨、煎熬累积下的羞愧,恼怒突的爆发,大声吼道:“谁说我不敢讲话!
张氏小贼你莫要张狂,需知天下没有久藏之秘,你弑杀主上,忤逆宗亲的罪行早晚会大白于天下,到那时不仅遗臭万年,天下人人共讨…”
“我几时弑杀主上,忤逆宗长了。”张还生见他失去理智,不由得皱皱眉头,挥手召唤一道风息,束住了郑黾翼的脖颈,止住了他歇斯底里的怒叫,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张还生出生前,旧齐便已失国。
吾从未入仕过姜氏食其一粒粟米,他姜乞迤一个图谋不轨的流亡公子,凭什么说是我的主上。
至于忤逆宗亲,天子下诏乃是令春芒张氏复国,如今立国成功,我为张国君爵,按着炎黄礼法自然便是春芒张氏的宗主。
那张青檀虽是我的嫡亲长辈,却得了失心疯,想要将宗室基业拱手让人。
宗长虽贵,但宗长也有祖宗,我作为张氏宗主为保宗国不失,春芒张氏从上古之时起历代列祖列宗的祭祀得续,不要说忤逆了献国的意思,便是因此亲手杀了他,按着‘天、地、宗、君、师’的人伦五常,也是无愧于心。
天下人孰能说个‘不’字!”
说完之后他散去风息,望着郑黾翼充血到发紫的面孔道:“天下艰难唯一死,郑学士如今既然死都不怕了,又何必发疯着自求折磨。
这样吧,我也不再出言试探,你只要能老老实实的帮着我做完一件事情,我便让你痛痛快快的去死,如何?”
“什么,什么事情?”大声咳嗽、喘息良久,郑黾翼接连吐出几口淤血后,终于调匀了气息,恢复了神志,声音嘶哑之极的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