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妻就是看望他们的女儿,总是说上很长一段时间的话,就算是没有回应,也会说上半天,好人有好报,到底会有好报的。
李安伦点头,同意老大爷的说辞,的确,是个很惹人喜欢的人儿呢,他温柔一笑,对着老大爷笑道,“大爷,您看人可真准,暖暖的确是一个人缘不错,为人处世都让人觉得很舒服的人呢,多亏了她,我才有今天的这幅样子。”
老大爷被夸奖看人准都乐呵呵呵的,笑起来就剩下弯弯的一道缝,十分可爱,捋了捋自己的白胡子,还不忘自我臭屁一下,“是吧,大爷看人看了几十年了,不会看错的,要是家里没有变故,我还是个算命的!”
老大爷自豪的夸赞着自己。
李安伦突然听到命字,立刻就问道,“大爷,您信命吗?”
在中国,很流行信命这样的说法,比如,“能怎么办呢,这或许就是我的命吧。”“认命吧。”这样子的话,很多很多时候都听得到,可是一个人,真的相信命格这种说法的存在吗?真的就因为“认命吧”三个字而对自己认命吗?
大爷还是乐呵呵的,长得就是慈祥的一副模样,“命?为什么信命呢,在我们的国家,在很多时候,就是改变不来现状,才会屈服于命运,屈服于现实主义。如果不是实在没有能力改变一件事情,又有谁会真正的想要信命,认命呢?”
“实在没有能力吗?”,那是一种什么意思,话总是深奥的让人听不出来说是什么意思,让人郁闷一下下呢,他有重复问了一遍,“大爷,您信命吗?”
大爷既然来当了这个守陵人,对生离死别这样的事情,应该说看透这件事情的境界已经是自己此生都无法达到的高度了,所以,他真的很想知道,这位老大爷信命吗?相信这个,说是每个人生下来都有有自己的命格这个说法吗。
大爷点点头,眯上眼睛,就算是浑浊的眼睛还是看起来一幅精明的模样,“我信命,我一个以前算命的,要不是信命,又怎么会去算命呢。”
老大爷无奈的说道,语气还是轻松的,听不出来会有什么负担之类的,李安伦也不细问,命这种东西,问多了不是好事,适可而止。既然大爷自己在这里当一个守陵老人,那就应该是孑然一身吧,没有什么负担,没有思想上的负担,才会有心思来做这个工作。
或许现在守陵对于老大爷来说已经不是一种工作了,已经是精神的升华了,老大爷的境界肯定跟自己所理解的那样已经不一样了。看透凡尘世事,难。
还想要多聊一下的时候,林乐嘉缓步上着台阶朝他们走来,老大爷拾起已经凋零死掉的鲜花,对李安伦微微一笑便转身离开,李安伦有礼貌的恶鞠了一躬,“大爷,您慢点走,路滑。”
林乐嘉眼眶还十分的通红,一看就是从头哭到尾了,两年来的情绪,估计都在刚刚那一刻爆发出来了,没有人能够和她一样感同身受这两年来的所有情绪,继乘风作为最朝夕相处的人也不能,也感受不到,只有她自己知道,这两年,自己是一个什么样子,是一种什么样的情绪在处理这一件事情。
她一直以来,以为只要逃避这件事情,就可以得到自己所谓的放心,可是她的思想,她的心告诉着她自己,她就是杀死陆冬暖最直接的杀手,如果没有她,她也不会有认识傅夏凉的机会,如果没有相认,不会相知相爱,到后面相杀……
她最后悔的事情,就是让陆冬暖认识了傅夏凉,没有及时阻止这一段恋情的发生,让它酿成了一个不好的,难以弥补的后果。她都想过,就算是自己死了,自己也没有颜面去见陆妈妈陆爸爸,没有办法见他们,因为追根究底,自己才是那个“杀人犯”。
她两年里,除了自责,什么也做不了,自己是暖暖最好的朋友,是她除了陆爸爸陆妈妈在世界上唯一的亲人,自己却粗心大意,她都恨自己,恨自己真的是一点也不争气。
林乐嘉鼻子都擤红了,看起来就像木偶奇遇记里所描述的樱桃师傅一样,鼻子红彤彤的。李安伦想,鼻子擤成这样红,这么冷的天,又冻鼻子,鼻子应该十分的难受的吧,哎,看来还是不能够自我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