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产科的医生没一会儿就下来了,接手了这个病例。
妇产科的医生是个看上去四十岁的白人女Xing,一头褐色的卷发,穿着一身白大褂走了进来,手中拿着温言初的病历,眉头轻轻皱着,“温?”
她看到了病床上的温言初,忍不住脱口而出这么一个称呼,显然是和温言初认识的。当初温言初就是在这里生产的,正好就是受这位主治医生的诊治,并且其实这里毕竟是美国,白人和黑人很多,相对来说,她接诊的黄人女Xing很少,再加之当初温言初的情况凶险,所以她对温言初有着印象,更何况手中拿着温言初在医院系统里头的病历,上头主治医生一栏里头就是她的名字,所以她一下子就想起来了,主动要求过来会诊的。
她看了一眼血检单子,就转头让人推B超机进来,然后关上了诊室的门。
看向了程柯,她伸出手去,“你好,我是米勒医生,是温的主治医生,请问你是?”
程柯眉头依旧是轻轻皱着的,听了她这话,也伸出手去,“你好,我是她丈夫。”
“丈夫?”米勒似乎有些不解,这样反问了一句,眉头轻轻皱了一下,然后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失礼,所以她马上礼貌地说道,“抱歉,无意冒犯,只是……呃,温当初来这里生产的时候,抱歉,我没有见过你。”
程柯点了点头,没有否认这话,只说道,“她,情况怎么样了?”
说完这一句,米勒医生就看了一眼病床上的温言初,然后指了指门外,说道,“我们出来谈。”
程柯跟着她走了出去,诊室的门一关上,两人站在门口,米勒医生就对他说道,“你知道她之前的情况吗?”
程柯没有做声,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米勒相信他的沉默就已经给了自己答案。
然后米勒就翻了翻病历,低声说道,“我相信你需要了解一下,当初温来这里生产的时候,情况是很凶险的,这是她的病历,不介意的话,我给你讲一下吧?”
“麻烦你了。”程柯吐出这一句,听到情况很凶险这一句,他就已经皱起了眉头。
说着米勒就已经翻开了病历,看着上头的记录轻声说出了一个日期,那是四年多前的一天了,并且程柯知道,那一天,是呈呈的生日。
米勒医生低声说道,“在那之前温一直都是在我们医院做孕检,所以这边我们也有她所有的孕检结果的详细记录,这天她开车抵达医院,抵达医院的时候羊水已经破了,病人入院时,主诉已经开始阵痛,频率是十分钟一次,所以安排了她进产房待产,只是她宫口始终开不全,阵痛折磨得她也渐渐没有了体力,并且胎位不正,孩子脐带绕颈四周,加之体力的流失,难产。”
米勒停顿了一会儿,接下来的才是当时事情的凶险之处,所以她吸了一口气,这才说道,“于是进行剖腹产准备,我是主刀。宫腔打开直至孩子取出的时候,都是很正常的,孩子健康体重八磅,只是产妇突发大出血。情况非常凶险,她几乎将她全身的血液都流失了一边,原本最坏的打算是切除子宫,虽然是最极端的做法,但是为了保住生命,最坏情况也就只能这样了,但是我认为产妇还年轻,于是做了填塞止血,如果没有效果,再做切除。填塞止血起了效果。保住了子宫。这是温的病史。”
说完这么长长的一段,里头甚至很多的单词,程柯都很少听见过,有时候在一些书籍上看到过一两次,倒是有印象,所以对医生说这一段话里头所表达的意思,他还是能够理解得清楚的。
于是程柯的眉头越皱越紧,她竟是破水了之后,自己开车来医院待产的……阵痛了很长时间,生不下来,剖腹产大出血。鬼门关前走了一趟。
难怪她会说,为了生下呈呈,她没了半条命。
程柯的眸子中有水光渐渐浮现,像是想到了当时的情况,而她是独自一个人承担那一切的。
虽然心里头多少次想叫嚣着说这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她自己选择的,可是还是忍不住难受了起来,心里头一阵一阵痛了起来。
所以他一句话也没有说,他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而米勒看着这个一张东方人英俊面容的男人,眸中浮起了水光,她忍不住问了一句,“虽然很失礼,但我想问一句,当初温生下的那个孩子,你是父亲,是吗?”
程柯默默地点了点头,就看到米勒医生轻轻叹了一口气,“你当时应该陪在她身边的,当时她过得并不容易,她差一点就死了,之后是非常痛苦的恢复期,她独自一人,当时还要照顾孩子,你应该陪在她身边的。她……差一点就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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