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雪沫双眼睁圆了一圈。
什么!奶奶来了!
周兰是她的亲奶奶,当年妈咪没生出儿子,所以一直受着奶奶的冷眼,妈咪当年癌症去世的时候,奶奶连灵堂都没来过。
这二十年来,奶奶一直嫌弃她是个女孩,从来没给过什么好脸色,而继母为父亲生的安博弈,却被奶奶当成宝贝百般宠爱。
这次父亲过世,出乎所有人意料,竟然留下遗嘱,要把生前所有财产给她一人,怕是继母和奶奶心中对此早有怨念。
今天她前脚刚回娘家,下午奶奶就亲自登门。
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看来今晚这鸿门宴,自己是必须出席!
安雪沫打定主意,朝门口道:“好!我收拾一下,马上就下来!”
“那我去通报了,大小姐。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女仆临走之前还不忘催促她一句。
纵观所有豪门大宅,仆人对主人都是一顶一的尊重和恭维,只有在安家,仆人不仅屡屡怠慢安雪沫,甚至顶撞她,催促她,无视她,这种事情屡屡发生。
继母白雅乐表面上对安雪沫维护,背地里却暗示仆人对安雪沫不敬,这么多年下来,安家仆人已经形成不把安雪沫当成主人,明里暗里讥讽她甚至嘲笑她。
安雪沫从衣柜里翻出一条鹅黄色长裙。
长长的袖子遮住她手臂内侧的吻痕以及手腕的淤青,长长的裙摆遮住她大小腿数不清的草莓痕。
满头卷发披散在脑后遮住后颈的吻痕。
安雪沫站在全身镜前,看了看从下巴一路蜿蜒到锁骨的吻痕,又翻出一条白色丝巾系在脖颈处遮挡。
额头上的伤口不大,放下刘海后,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
打理好自己后,安雪沫推开了房门。
……
夜凉如水,窗外是深蓝色的夜幕。
餐厅数盏水晶吊灯亮起,灯火通明,让奢华的餐厅亮如白昼。
老祖母周兰坐在餐厅主位上,右手握着一根梨花木拐杖,在看到安雪沫的时候,布满皱纹的脸上浮出厌恶的表情,执起拐杖重重地敲击大理石地面。
“混账东西!让我一个老太婆等你一个小辈,成何体统!”
坐在右边的安雨燕听到安雪沫被奶奶骂,心中冷笑,暗道一句骂得好,这小贱人就是欠骂!
继母白雅乐装出一副孝顺的样子,走到周兰身边,轻抚老太太的胸口,低声劝慰:“雪沫难得回一趟娘家,一不留神睡晚了,您别往心里去。”
她说着朝安雪沫招招手,嗓音温婉:“雪沫,赶紧过来。给你奶奶赔个不是,好让老人家消口气。”
安雪沫落落大方,毫无惧色的走到了周兰的跟前。
但她不道歉,也不开口说话,就那么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坐在餐椅上的周兰,眉目之间,一片清冷。
白雅乐瞧着安雪沫这副临危不乱的模样,心中一凛。
她今晚特意请了老夫人这座靠山来,一是为了让老夫人做个见证人,二是为了用老夫人的威严压制安雪沫。
没料想,这安雪沫泰然自若地站在那,脸上没露出一丁点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