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骚味,是他那裸露着的下体散发出来的。这时,从我左右,也传来了粗重浑浊的喘气声音,但这些喘气声的主人,并没有越过我躲藏着的石块,所以他们都没有窥探到我的存在。唯一可以看到我的这个人型生物,却又正背对着我。
我感觉到自己嗓子眼里被一团正要呼出的气给堵住了,我甚至将它们缓缓地、悄悄地吐出的勇气都没有。我脑子里浮现着之前铁柱给我看到的相片里面,死者那血肉模糊的画面,揣测着可能那就会是我的结局。但这一同时,我又猛然清醒地意识到,面前这巨型生物,并没有我们看到的相片中巨人那么庞大,顶多只能算是大号人类而已,比咱正常人大上了一倍多。
也就是说,他们,不是我们这次任务的主要目标。可话又说回来,这些个不是主要目标的家伙,也注定了是我们葬密者们有义务与责任掩盖掉的东西啊。
我将身体尽可能的往后缩,让人头疼的是,身后这块石头光秃秃的,并没有一个凹处让我能缩进去。崖顶的植被也稀少,注定了我像个裸露的猎物,等待着被肢解。除非是,除非是面前这大东西不会转身过来。
意识到这一点后,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让这巨大生物径直朝着旁边某个方向走动,而不会顾及身后。但当时他和我的距离就那么半米远不到,他毛茸茸的腿像是两根柱子一样矗立在我面前,腿毛甚至被风吹得飘到了我脸上。我又变得完全无力,连呼吸都害怕被他捕捉到了。于是,我索性双手抱膝缩在原地,抬起头,告诉自己正好利用这机会,用一种悠闲的心态,认认真真地观察面前这大块头。
无法知晓他的性别,可能是雄性吧!他的臀部坑坑洼洼的,两块臀大肌上并没有太多多余的脂肪,不过也并不松垮。他的腰是完全浑圆的,直径最起码有两米以上。后背上有着很多伤疤,但一看就知道不是被武器弄伤的,反倒应该是他自己在什么地方蹭坏的,这些伤疤上又有着如同树皮一般的纹路,那质地看上去有点像我们手掌上的硬茧——这可能也是之前一晚,子弹对他们没有太多伤害力的原因,应该是被这些纹路化解了一部分力度,无法完成子弹洞穿这些肌体的目的。
他的肩膀以上全部是乱糟糟的毛发笼罩着,让我无法洞悉到他的面部与脖子的细节。我突然想起了之前铁柱的描述:是大号的人,但绝不是人。 没错,他绝不是人,我也可以肯定,尽管他有着和我们差不多的身形比例,一样的四肢与躯干,皮肤与毛发。但……人,绝对不可能长成他们这个样子的,绝不可能。
这大块头站在崖边,似乎在远眺向盆地中央。他嘴里在发出很含糊的音符,咕噜咕噜的,就好像是一个孩童在嘴里玩自己唾沫的那种声音。左右两边我看不到的那些家伙,却没吱声,喘气声比较粗而已。这时,站在我跟前的这大块头动了,他往前跨出了一步,继而再次静止。他嘴里含糊的音符还在继续,但是隐隐约约的,我听到了类似于“呐”抑或是“马”的发音,夹杂在那咕噜声中,重复了好几次。而之所以这两个发音被我从那一长串音符里需要独立拿出来说道呢?是因为我能分辨出,这两个音符是他从嗓子里的声带发出来的,而其他声音局限于口腔,甚至可能真的不过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呐……马……”
进入思考的我反倒没有了之前那么强烈的恐惧与担忧。树上的疯子和雷团肯定也听到了这两个音符,那他们怎么看呢?想到这,我很自然地抬起了头,朝着树上望去。结果我看到疯子直挺挺地站在一棵树干上,但树下的怪东西们的注意力,当时都盯着山下的盆地去了,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树上的他。
疯子在做着一个投掷的姿势,即将扔出去的是他那柄锋利的大刀片子。我意识到他瞄准的方向,是之前发出了枪响声和现在依然有战士们喧闹叫喊声,甚至偶尔还有惨叫声传来的正左方方向。我记得那边两百米远的位置,是也有我们的战士们潜伏着的。可能,与大块头怪东西的交战,在那边已经开始了。
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