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惠康公园,人头攒动。
我站在那里,瑟瑟发抖。风离我越来越远,不,是我的知觉在一点一点变得麻木。
“挺准时的。”
听到声音我立刻抬起头,有些惊诧,没想到他会亲自过来。我本以为会是那个递名片的助手。
“不是准时……”
他接过我手中一直拿着的袋子,打开亲自检查着。
“是提前了20分钟。”我补充。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丢了“笨蛋”两个字。
我被骂得莫名,有些不悦道:“衣服你已检查好了,我先走了。”
“等下。”他叫住我,一本正经看向我,“这衣服是用什么洗的,怎么有一股味儿?”
我忙凑上前:“没啊,就是洗衣粉啊,我洗了好几遍,不应该……”
他又嗅了嗅,眉心紧蹙。
“一股劣质洗衣粉的味道。”他傲慢地下着结论,十足嫌弃感。
我:“……”
他掏出手机,不到三分钟有人小跑过来。
“这个你去找人重新处理下。”他仿佛丢垃圾一般把衣服迅速抛过去,说完,他大踏步离去。
就在他离座驾五步远时,我冲着他后背大喊:“苏启泽。”
男人忽地顿住,慢慢转过身,看向我。
“你一定是处女座!”我斩钉截铁道。
他蹙了蹙眉,一脸茫然,随即转身上车,只是刚开走不到100米又折返回来。
“上车。”他神色微愠,透着不悦。
我果断拒绝:“不去!”
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下车架着我上了车。
“你这是非法绑架。”
“我不介意你去告!”他仍是那副欠抽的傲慢样儿。
我无奈:“你到底想怎样?”
“不怎么样,我是处女座,所以我有很严重的强迫症,我现在就想要你陪着我!”
“陪着我”那三个字,他一字一顿说得清晰而有力。
“我开玩笑的。”我忙摆手。
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吩咐道:“开车……”
这一刻,我忽然有些后悔惹了这个罗刹。
时钟嘀嘀嗒嗒不停转动,咖啡换了一杯又一杯。
我故意用力搅动着杯里的咖啡,发出清脆的响声。
中途,他抬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又低下头,研读手中的资料。
见他是故意为难我,我索性什么也不说,发起呆来。
“在想什么?”见我突然沉默,他问我。
我摇头。
“你这人很奇怪。”他放下手中的资料,下结论道。
我抬起眼,神色淡定:“你也是。”
一个怪人,冬天喜欢穿风衣,头发和女人一样长,性格异常恶劣。
“这倒是。”他承认得爽快,甚至还在为此自鸣得意。
果然是怪人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他接着问。
我看了他一眼,仍是摇头。
“没有名字?”他怪叫。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
“好歹我请了你十杯咖啡。”
他竟然一直数着?可我从未见过他的目光从手中的资料上移开一分。
“告诉我地址,我可以把咖啡钱寄给你。”我所有的耐心已经耗尽,尤其是眼看天色渐晚,我担心韩陌提前回家。
“你还真固执。”
我干脆转向窗口看着外面行色匆匆的人,那样让我感觉至少自己还是存在的。
苏启泽看着我像是在研究怪物一样,以至于我怀疑自己真的有什么异常。
“在看什么?”我问。
“你。”
“我?”我摸了摸脸,“上面有东西没?”
“没有。”
“那有什么好看的?”
“你和别的女人好像有点不同。”他回答得斩钉截铁。
有什么不同?
一般女人似乎会这样询问,然而此刻我只想静静地喝完手中的拿铁。
“你特别怪!”果然不是什么好答案。
这家伙摆明了想激起我的怒气。
“苏启泽你很烦。”我微微地皱眉,又想到那天他让我洗衣服的情景,我想再好脾气的女人都会动怒。
“我很烦?”他神情夸张地指着自己,“我哪里烦了?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烦了?”
“两只都看到了。”我喝了一小口咖啡道。
“你……你……”
“我怎样?”看惯了暴怒的他,此时见他满脸涨红顿觉有趣。
“你一点都不可爱。”像是力度不够似的,随即他又补充一句,“还没见过你这么不可爱的女人!”
“哦。”我点头,喝光了最后一口咖啡,起身,潇洒向外走。
“喂……你就这样走了?”苏启泽在后面喊。
临近门口,我回头看着他,想想是不能这样直接走。
“谢谢你的咖啡。”好歹他请我喝了那么多杯咖啡。
不再看俊脸突然带上几分诧异还未反应的苏启泽,我挥手离去。
这样的感觉真好。外面空气清新,一股让人心醉的气息飘荡在这座城市上,我想也只有这样的季节才能有如此纯净的气息。
迅速伸手拦了一辆车,车子刚开,我便看到一个气喘吁吁跑出来的男人。
“鬼才需要你的感谢,你这个一点都不可爱的女人!”
呵,这个男人,身高至少一米八,五官英俊,有点混血儿的感觉,很有棱角,目光深邃,头发有些自然卷,竟然……竟然……如此孩子气。
2月14日,情人节。
我独自一人在家,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开始讨厌过节。外面的纷繁热闹越发衬托出自己内心的荒芜孤寂。
我蜷缩在摇椅上,慢慢翻动着影集。
一张笑得儒雅的英俊面孔出现在我面前,他的身侧站着一个笑得如花一般的女孩。
她穿着白色的裙子,脸上有几分羞怯,浑身会发光,像是一株散发着朝气的美丽的向日葵。
我伸出手轻轻地摩挲着照片上男孩的脸,动作很轻很柔,“韩陌……”我情不自禁地呢喃。
是的,这个儒雅而俊秀的男孩正是韩陌,而那个仿佛得到了全世界一般幸福的女孩就是我……19岁的苏小冉,耀眼得像向日葵一样。
我慢慢地一张一张翻看。
有他背着我的,互相喂对方食物的,搞怪的,也有静静地靠在一起什么都不做却美好得像一幅水墨画的。
最后一张是我们婚前去日本时拍的。
那时他生意刚起步,正是资金最紧张的时候,根本没有多余的钱去国外。
我喜欢日本的文学,对他们平安时代的文化非常着迷,尤其是樱花飘落时那种美好在毁灭中变成永恒的悲壮而凄美的姿态很是令我陶醉,是以我一直想要去日本却从未在他面前提及。
我不知当时的韩陌是怎样知道的,也许当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感兴趣的时候,他什么都会知道。
那一次他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去日本的花费都是他瞒着我额外省下的钱。
就是这样的一个男人啊,纵使在他最忙最缺钱的时候,也会想方设法来实现我的心愿。
那时,我们在漫天樱花下嬉戏、笑闹。
我们歌唱,欢笑,累了我就靠在他身上,那个时候的我们是那样快乐。
“阿陌,你说樱花这么漂亮,为何总是凋零得这么快。我们会不会有一天也如同这樱花……”
“别瞎想。”他习惯性地摸摸我的头发,缠绵而亲昵。
我扬高头看着他,他身高一米八,而我一米六四,虽然不算矮,但是和他在一起却总是要仰视,那个时候我仰视的仅仅是他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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