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是啊!我这穿的可是江南织造的水绸裙,一点子水都沾不得的!”
“我也是啊!这雨路难行,我们可怎么去体元殿面见太后娘娘呢?”
一众储秀宫的秀女议论纷纷。
却见,储秀宫的门前,突然停下一辆车。
那车架宽大华丽,浮华又尽显尊贵。连拉车的马,都品相极其不凡。
王珊儿也没仔细瞧,就以为是宫里安排送她们去体元殿的马车,抬了脚就往车边走。
却听到车架旁拉着马的太监,尖声喝道,“放肆!千岁殿下的车,也是你等能够随随便便靠近的?退下!”
王珊儿一愣。
这才举起伞,透过雨帘,看到车架上,那幽幽而肆意绽开的一朵绝世血莲。
司礼监的标志!
当即吓得后退一步。
却听后头,有落水轻柔,纵使周围全是雨珠砸下时纷乱交杂的声响,那脚步却偏偏像柔羽雪花一般,落人心头,清晰而不容忽视。
听着,便要抬眼望去。
王珊儿一扭头,神色跟着一变。
雨水交织之下,少女绝世如出水芙蓉,伞檐微微抬起,一双剪水秋瞳缓缓露于人间。
王珊儿忍不住就倒吸了一口气——怎么能美成这般模样?!
还不等反应过来,旁边刚刚大声呵斥她的太监,已经挤过来,满脸恭维地笑着,“小姐来了,哎哟,这路上都是水,您别湿了鞋袜,小卓子,还愣着干嘛,给小姐铺路啊!”
旁边一个面色稚嫩,看着比福子还小的小太监,连忙跑过来,吭都没吭一声,往地上一趴。
竟是把自己的身子垫下,给花慕青挡了行步的垫子!
王珊儿及一众秀女皆是神色一变——果然是九千岁的妹妹,竟然如此嚣张张扬!
王珊儿更是忌妒得快掐断了手里的伞柄。
那为首的大太监又要伸手去扶花慕青,“小姐慢行,来,奴才扶着您。”
却被撑伞的春荷冷冷地推开。
大太监一愣,却又听花慕青问道,“你是哪个宫里的?从前……在我哥哥那里,没见过你。”
那声音温柔,带着一丝娇媚慢软,盈盈而笑。
大太监登时就把方才春荷一瞬间的冷意给忘记了,殷勤笑道,“回小姐的话,奴才是……才到千岁殿下跟前伺候的。”
花慕青却轻轻笑了起来,“哦?是么?哥哥居然提了你上去?可是他跟前伺候的小四子,犯了什么事?”
大太监一愣,随后连忙笑着点头,“可不是。那小子失手打碎了殿下最喜欢的花瓶,被殿下责罚了呢!”
话音刚落,春荷的眼神已经微微变了。
花慕青的眼里,闪过一丝冷意。
慕容尘跟前从哪里来的一个叫小四子的太监?
呵。
这么多年了,宫里的这些见不得人的小手段,还真是一点子新意都没有。
用这点小计策,就想对自己先下手为强?
胆子倒是够大。
这马车上的血莲,一看就是仿造的。慕容尘那司礼监的血莲,可是九重瓣,而这,不过三四重。
且车上一股新作的油漆味,虽说看着华丽,可也只能骗骗宫外不识货的这些秀女。
花慕青前生可是见惯了宫中真正华贵车架的人。
一眼便看出这车架车轮粗烂,车轩陈旧。根本就是临时制作出来的假货!
可笑那个背后指使的人,竟然敢用这种东西冒充慕容尘的车架。
想把自己带到个不知名的地方,然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弄死?
到时有一众秀女亲眼所见,是她自己上了九千岁的车,然后再推脱给九千岁,处理掉这两个无足轻重的太监。
就能摆脱嫌疑,又能消除一个足够跟她们分宠的女人了?
这么迫不及待的,会是谁呢?
花慕青再次笑了起来,只看向那马车上新作的血莲标志,在雨水滴落下,竟隐隐地开始脱色了。
笑意渐深,转眼看向那大太监,“哦?我方才想起,哥哥身边伺候的,似乎不叫小四子呢。”
大太监一愣,登时反应过来被套了话,立马又笑道,“想是奴才也记差了,不是小四子,好像是……唉,您瞧奴才这记性……”
还没说完,旁边的秀女,却有几个连连惊呼。
大太监赶紧看去,顺着秀女们惊慌又难堪的眼神,就见方才他命令趴在地上的小太监,身下居然流出了血!
骤然变色,心中已是怒火滔天——这个小子是才被去了势,送到娘娘那边伺候的!身子还没养干净,就被他临时拽来充数。
只想着到时候真若是被为难,只拿这小子当挡箭牌!
谁想这时候竟然坏事!
立马上前,就去踹了那水里的小太监一脚,骂道,“脏了眼的下贱东西!谁叫你在这大好的日子里搞出这些见不得人的腌臜物事的!不让你来,你还非要来,惊扰了各位小姐,我打死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