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妃子过来,想看看琅儿,她也都拒绝了。
她现在是贵妃,在皇上的妃子中位列第三,还有什么必要去看别人的脸色?
反正,她能为皇上做的事情,都是别人做不到的。
“娘娘,皇上来了——”宫女进来通报。
她笑了一笑,站起来,弱柳扶风般地出去。
夜轻歌挽起她的手,笑得一脸温柔:“烟儿,几天不见,你身体可还好?朕一直记挂着你呢。”
前阵子,他听说夜九攻打大顺,气得几乎要发疯,就在柳贵妃这儿过了一夜。
然后,柳贵妃就病了,听说病得有些严重,连门都不能出。
柳媚烟嫣然一笑:“多谢皇上关心,臣妾的身体无恙。”
几天?都快一个月了。
她病了快一个月,才将身上的伤治好,在他的记忆里,却只有几天?
夜轻歌搂着她不堪一握的细腰,往屋里走:“朕已经很久没听你唱过曲了,想得慌呢。”
“臣妾现在就唱给皇上听,皇上想听多久,臣妾就唱多久……”
房门掩起来,将外头的目光,全都遮住。
婉转的歌声,隐隐传出来,而后,歌声没了。
外头的人,都知道皇上和贵妃娘娘在做些什么——他们以为他们知道,其实他们不知道。
屋里,柳媚烟倒在地上,嘴里咬着一团毛巾,忍受着加在身上的毒打。
拳打脚踢,越来越狠,她咬着牙齿都快掉了,硬是不吭声。
她好不容易才爬到“贵妃”的位置,放眼后宫,能有几人有这样的荣耀?
忍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她忍这一顿,获益无穷。
没有人看过这样的画面,除了摇篮里的婴儿。
一岁大的婴儿,呆呆地看着这一幕,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傻傻地看着。
看了半天以后,他突然咧嘴,“哇哇——”地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他很少哭,特别喜欢笑,虽然笑起来的样子很蠢。
这哭声,令柳媚烟一惊,抬头,触到孩子的目光,心慌得厉害,下意识地想去哄孩子。
然而,夜轻歌似乎没听到孩子的哭声,唇边泛着冰冷的笑意,不断地掐她的大腿。
“皇上……”柳媚烟吐掉嘴里的毛巾,抱着夜轻歌的脚哀求,“琅儿哭了,让臣妾劝劝他……”
夜轻歌充耳不闻,继续掐,掐出血痕来了,也不知停手。
柳媚烟低声道:“皇上,让别人听到孩子的哭声,别人会说咱们照顾不周,有损皇上的英名……”
皇上最爱面子和声誉,只有这个东西,才能让他动容。
夜轻歌脸沉了一沉,盯着她片刻后,放手,站起来,背过身去。
柳媚烟忍着一身的伤,挣扎着爬起来,过去哄孩子。
她在哄孩子的时候,夜轻歌看都不看她和孩子一眼,她本想让皇上看看孩子,却还是忍了下来。
孩子很好哄,被她轻声细语地哄了几句,又得了几个母亲的笑,不哭了,笑了。
她将孩子放回摇篮,给孩子盖好被子,走过来,低低地道:“皇上,琅儿和臣妾扫了您的兴,臣妾愿意接受惩罚……”
皇上来她这里,只为了做一件事情,如果这件事情让他得不到满足,她会失宠。
“烟儿何出此言?”夜轻歌转过身来,一脸温柔,像个完美的夫君,“你将孩子照顾得这么好,我赏你还来不及,怎么会罚你?说吧,这次过年,你想要什么?”
柳媚烟心里想哭,脸上却露出甜美的笑意:“皇上,臣妾不要什么赏赐,只是,臣妾的娘家出了一些灾祸,两位弟弟上京求助,我不忍看弟弟们受苦,想留他们在京城安家……”
夜轻歌没听完就道:“我让他们分别去户部和翰林院任职可好?”
柳媚烟立刻跪下:“臣妾谢皇上的恩典。”
皇上最好的一点,就是出手大方,办事利落。
她付出了代价,他立刻给她想要的东西,绝不小气,绝不拖沓。
她觉得用这点代价,换来弟弟的一生富贵,很值得。
夜轻歌道:“我明天就让人去跟户部、翰林院打声招呼,过完年后,你让你的两个弟弟直接去赴职就好。”
柳媚烟又磕头:“臣妾代两位弟弟谢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夜轻歌笑了一笑,扶她起来,给她披上裘皮大衣,温柔地道:“你我夫妻,何必这么客气?时候不早了,朕回去了,你好好照顾琅儿。”
然后,他头也不回地离开,看都没看摇篮里的婴儿一眼。
柳媚烟笑了,抱着摇篮里的婴儿,在房间里走来走去:“琅儿,你的两个舅舅搬到京城,准备当官了,咱们在京城有亲人,再也不是无亲无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