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此事便暂时交由逸仙打理,待书渊和随风回京便尽快实施下去吧。本朝虽无女官先例,但你身为郡主为君分忧也无可厚非,今日起便协助逸仙尽快落实国子监那边的育儿堂,开春之后招生运营。”
“是,啊……?”叶眉见上官初旭对她说话,下意识回了句,末了整个人都有点懵!刚才她说了什么,又答应了什么?
天啊,之前黑水潭一事之后展云飏叮嘱了她什么,她也是想得很清楚凡事不能太出头,否则后果不堪设想。然而,现在,这个时候,她干嘛要说了那么一大堆,还答应了皇帝要在国子监范围内兴办一家“育儿堂”,学生以达官贵人为主。
而且!而且上官初旭还让李逸仙负责国子监改革一事,那些改革的方向很大一部分正是她刚才嘴上没把门放出去的。其实也不是没把门,而是上官初旭和李逸仙一搭一档着套话,她不知不觉就说了许多。
念及此,叶眉面色灰败,情绪颓唐,很是怀疑人生。
上官初旭则在心中暗笑,展云飏看中的女子果然不凡,只是现如今京城中展府热闹正甚,展云飏想要护着叶眉不去接触,他倒是乐得看点热闹,谁叫展云鹏平日里太严谨,使得他这个皇帝也跟着严肃呢。
直到走出皇宫坐上李逸仙府上的马车,叶眉都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呆呆地抱着贝贝窝在马车一角半天没说话。
“其实叶娘子无需惶恐,当今圣上会是一位不世明君,否则随风也不会这般死心塌地。叶娘子今日侃侃而谈,可见对育儿堂期盼至深,难道叶娘子就不想这么一项利国利民的举措在你手中发扬?”
李逸仙可说是一句话点到了叶眉内心深处,刚才只是回神过来发觉又没能管住嘴多说了话才有些懵,想了这么久又被李逸仙点醒,倒是立刻坐正了身体,“对啊,在盛州府我就想着要多开几家育儿堂,现在都能开到京城了还怕什么!只是盛州府高家二花和三花是目前最熟悉育儿堂模式的人,我想写信问问她们愿不愿意来京城帮我两年。”
“这倒不是问题,盛州府那边之前也培训出了一批可以胜任那边育儿堂的人才。我回去便写信让书渊问她二人是否愿意进京。”李逸仙在育儿堂待了不短的时间,自然知道论起教导三四岁幼儿,高家几个姑娘可比他和冯书渊更为熟练,这两人进京不但能帮叶眉办起京城内的育儿堂,更多的是能够更好的坚定皇帝想要进行教育变革的决心。
叶眉有了精神,两人便围绕着怎么来具体实施又商量了几句。其实真正落到叶眉身上的活儿并不多,她只需要在育儿堂开设前画一些玩具用品,准备些教具,别的李逸仙自然会拿着皇帝的旨意找人办理。
回到长公主府上,晏妈妈和晏飞已经等在了她的院子,见到她后晏妈妈狠狠哭了一场,这才缓缓将这段时日盛州府和路上发生的事情说了遍。
展家的剧变自然是传遍的边关三府,好在晏妈妈母子二人早就离开展家倒是没受到什么波及,育儿堂因为此前是挂在陆宸的名下,又有冯书渊坐镇,自然丝毫无损。倒是杨柳集叶家在听说展府的事情吓得赶紧去知府衙门撇清了和叶眉的关系,将叶眉的户籍都清出了叶家,叶远为此大是愤怒,若不是展云飏留下的人手劝慰他都会辞去淇县县丞的职务也跟着自请出户。
高家屯的人都担心叶眉的安危,晏妈妈来京城前还特意让人去高家屯报了平安,大河嫂子腹中孩子七个月了也不好出门,不然按照她的说法是打算来京城看看的。
至于晏飞那边的生意在盛州府已经完全站稳了脚跟,除了之前就大卖的童车外,后面叶眉补上的玩具、壮儿粉之类的也都形势大好。同样的,展云飏也留了人给晏飞,此次晏飞入京便将店铺交给信任的人,怀揣着一万两银子打算来京城继续发展。
听说晏飞那儿有一万两银子,叶眉眼睛亮得惊人,“晏飞,婴童店的事情得先找着合适的木匠。但有另外一桩生意不知道你感兴趣不!”
晏飞按了下胸口压下因为叶眉专注眼神腾起的热意,低头行礼问:“夫人说的是什么生意?”
“这京城的天气实在严寒,有钱的人家全靠多放些炭盆,没钱的就只能窝在炕上猫一冬,若是在院子里安上地暖,是不是能赚许多?”叶眉早在前两日发现京城以及更往北的几个州府取暖的方式就动了心思,可惜身边没信任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银子飞走。晏飞的本事她再清楚不过,展府的人霸占盛州府半壁江山愣是让他把生意给瞒着展云鹏坐了起来,现下要瞒着别人是自己出手想必也不是太难吧?如今展家看情形是破败了,她得多多挣钱养自己养孩子。
叶眉前世生活在哈城,对各种取暖方式如数家珍,她想要晏飞做的并不单单是那种建房之前筑造的地暖,而是利用现有的地形进行铺设管道,虽然难看了点但方便快捷。晏飞拿了图纸回去研究两个晚上便懂了个七七八八,随即去京城周边县城寻找木匠、铁匠、泥瓦匠开始了闷声发大财的大计。
晏妈妈到了之后,皇帝那边给叶眉递话,让她可以去内务府教坊选几个合手的下人。之前长公主倒是想送几个给叶眉,只是一来叶眉不喜欢外人服侍,二来不喜欢贴上别人标签的下人,三来心里对桂英的死还是不怎么放得下。
可现在不一样,她要办育儿堂身边就得有跑腿的人,晏妈妈一个人也照顾不过来贝贝,去内务府专门调、教下人的地方挑选的丫鬟怎么也比普通牙行手里的强。
只是她没想到,世上竟然有这般巧合的事情。刚刚进了教坊第二进大门,她便见着熟人展大奶奶正和穿着青衣的教坊嬷嬷说着什么,平日里总是清高孤傲的鹅蛋脸上有几分急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