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背后取出一条长鞭,凌空猛地一甩。
长鞭划破空气,重击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震得先前那生着络腮胡子的汉子浑身一颤,就连秀才的脸色也微微地变了一变。
“来呀,快看啊,这都是今天寻来的,最好、最贵的货色!”一个穿着短衣短裙的女子,正一边敲着铜锣,一边在木桩台子上转来转去。而台下的女人们,则越聚越多,她们全部都兴高采烈地瞧着木桩台上的男人们,像挑选衣裳似的,目光从他们的身上挨个溜过去,又溜回来。她们大声地谈论着这些男人的脸蛋、身材,还说着一心听不太懂的话。她们的脸上泛着潮红,说不清是害羞还是狂喜。
见台下的人已然越聚越多,胖女子便扭过身去,亮开嗓门对台下的女人们喊道:“规矩还是老规矩,姿色从丑到美,价格从低到高,谁出的钱最多,男人就归谁。买卖契约一旦签订,从此生死由命,各不相关。”
说罢,手一挥,道:“先丢下去几个,让姐妹们验个货。”
胖女人的话音刚落,便立刻有两个强壮的女子走过来,解开“络腮胡”和秀才,还有一个少年脖子上的绳子,将他们直接抛下了台子。
可怜那三个男子,才刚刚惊叫出声,就被女人们爆发出的欢呼和尖叫声盖了过去。女人们沸腾了,她们叫着、笑着,拉扯着那些男子的衣裳,肆无忌惮地抚着他们的身子,拽着他们的头发,几乎才只是一眨眼的工夫,男子们的惊叫就变成了惨叫和哀号。而待他们被重新押上木桩台子上的时候,已然是衣襟褴褛,头发散乱,就连目光也都涣散了。
一心瞠目结舌地瞧着这些男子,方才耀武扬威的“络腮胡”,此时已然变成了石头。他丢了魂儿一般呆呆地走到一心的面前,眼泪,就在眼圈里打着转。
“施、施主,不要哭啊……”一心想说几句宽慰的话,却不知应该说些什么,他焦急地张了半晌口,终是张口道,“今生的因,是前世的果,因果己了,来世就再没有苦厄了……”
“来……来世……?”
“络腮胡”直勾勾地看着他足有半柱香的工夫,突然“哇”地一声号啕大哭起来。
一心见状,顿时慌了。然而让他慌的还在后头,方才那些女人们摸到了活生生的男人,兴致大起,出价之声此起彼伏,“络腮胡”最后被卖掉了五两银子,秀才七两银子,而跟“络腮胡”一起被扔到台下的少年,则被卖到了建筑物两银子。
出价的人越来越多,而台上的男子则越来越少,直到最后,只剩下了一心一个人。
“最后的压轴货,最上等的货色!”胖女人绕到一心的身后,猛地推了他一把,将他推到了众女人的面前。她大着嗓子喊道,“不瞒你们大家,老娘我搜罗男色十几年,走遍诸国不知多少个,却从来没有见识过这样上好的货色。看他的眼睛,看他的身子骨儿,再看他的样貌、他的皮肤……更何况是他尚且年幼,一切不言自明,不用老娘我说了。以这小和尚的年纪,买回去能用个至少四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