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些每天围绕在自己身边的人,金鲤是极为烦恼的。他每日只把自己关在书房里,连门也不出。而今的金鲤已然用不着与众人挤在一处书房了,李长安李大人亲自批准在最上层的单间书房里,有风水最好的一间。
推开窗子便可见那竹林与天空的交接之处,空气都是说不出的清新。
整个书房的摆设,都是按着金鲤的喜好而来的。据说,自从先前李大人的首位弟子——俊王爷东方鸷之外,这间书房就再没有别人用过,除了金鲤。
这样高的待遇,这样高的身份和地位,金鲤只是一夜之间便拥有了。
可是在他的心里,在他的人生之中,渴望的,就仅仅是这些而已吗?
金鲤从画筒里抽出了一幅画,慢慢地展开来。那是一幅人物的肖像画,画上一个少女,有着圆圆的脸庞,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含着点点笑意,正在河边赤足而坐。玲珑的玉足在河水里轻轻地浸着,长发垂在脑后,全然是一副慵懒而又顽皮的模样。
这是当初金鲤送给金粼儿礼物时,所绘的第一幅画。可是这样的画,却又如何能够拿到宫廷之中?撒发赤足,慵懒可人,在看着这样的金粼儿之时,金鲤不知……为什么会产生一种异样的冲动。
很想见到她,很想,把她拥入怀中。
金鲤“啪”地一声把画合上了,十分烦恼地坐了下来。这种心态,是不是就是传说中的变态?金鲤他……变态了么?
“七月二十八。”金鲤喃喃地说道,“还有两天。”
“七月二十八。”在书房里端坐的陈达也喃喃地说着,手里虽然持着书卷,却根本无心去看,只是这样怔怔地望着窗外,“还有两天。”
七月二十八这一天,终于到了。
一大早,便有一辆车辇在侍卫及仪仗队的簇拥下从皇宫之中缓缓走了出来。金粼儿坐在那兰婉仪的身边,一路上不住地探出脑袋往外看。这可是她生平头一遭,坐在这么高的车子上看外面,况且又是跟着如此有身份的娘娘们。那沿途的百姓们均被拦出好远,却还是探着头瞧向这边,眼神里尽是仰慕好好奇。
这就是传说中高高在上的感觉呵!
金粼儿突然觉得十分的享受,不由得偷偷笑了起来。
“粼儿,”这兰婉仪头上带着黄金丝络的抹额,斜靠在软塌上,笑望着金粼儿,道,“你已然很是思念你的弟弟了罢?”
“是。”金粼儿点了点头,“自上回见了那一面,便已然是数月了。也不知道他又长高了没有。”
兰婉仪轻轻地抿了抿嘴巴,叹息一声,道:“想来,本宫这次未曾归家,也有近一年呢……”
一入宫门深似海。这一点,金粼儿是颇有同意地,她转过头来瞧了瞧一脸惆怅的兰婉仪,笑道:“好娘娘,这眼看着就要到家了,怎么还无端端地难过起来了?”
“可不是,”那凝霜也笑着打趣道,“没多一会子便到李府了,若是两位李大人看到娘娘这般难过模样,还当是您在宫里过得不好,岂不是着急上火来?”
这样一说,那兰婉仪便立即收起了难过情绪,笑了起来:“可不是,瞧本宫这点记性。怎么着,在今日也要开心一些的。”
怎么着,也要在今日开心一些么?
金粼儿的心里不知道为何轻轻地一疼,继而将头转向了外面。
都道是,皇宫里面的娘娘们穿金戴银,吃穿用度都比寻常人家的女子强上百倍。可是这深宫之入多少悲伤多少难过,又有何人知晓?
那伤人最深的,就叫做寂寞罢?
“娘娘,到了,到了!”外面有一位嬷嬷欢天喜地地说道,“还请娘娘下车。”
到了!
在场之人无一不眼睛一亮。随着车辇的玉帘被掀起,两位嬷嬷先行来到车前,朝着这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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