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子蓉顿时就愣住了。
那双波光流转的漆黑眼瞳此时满是惊恐。
裴子慧以为她会很无措地哭出来,或者是摇着自己的手臂仔细问一问怎么回事。哪知那眼泪只在她眼眶里转了转,接着竟然仰了仰脸,提着木桶走了。
“铁石心肠,无可救药!”裴子慧望着她的背影,嘀咕两句后,就去找蝶舞了。
裴子慧把第一次用雪水煮的药端到顾守义面前时,顾守义就尝出了异样的味道,他看了裴子慧一眼,轻声道:“这药的味道怎么与往日不同。”
此话一出,满屋的人皆看向裴子慧。
胡氏更是把眼睛瞪得老大,忙问沙溢,“怎么?换药方了?”
“回夫人,没有。”沙溢果断地回答。
自己突然成为众人眼中的目标,裴子慧感觉很不自在。只好上前两步,用脆生生的声音说道:“娘,父亲的药还是以前那个方子,只是煮药的水不同了。”
“有何不同?”胡氏急问。
“儿媳用了雪水煮药。”裴子慧道:“儿媳听说这腊月的雪水甘冷无毒,解一切毒。治天行时气瘟疫,小儿热痫狂啼,大人丹石发动,酒后暴热,黄疸仍小温服之。可煎茶煮粥,煮药,更解热止渴。所以我就去找了些干净的雪水来给父亲煮药了,就算没有什么治病的效果,但也绝对吃不坏父亲的身体。”
胡氏还想再说什么,塌上的顾守义却是呵呵一笑,“我说这药汁怎么有一股泥土的味道。”说完,他端着药碗一饮而尽,就像喝一杯味道醇香的美酒一般,喝完,还有一种意犹未尽之感。
眼见他如此样子,胡氏到嘴边的话也就吞了回去。
沙溢也赶紧上前道:“老爷,夫人,这雪水之效确如少夫人所说。”
见他给裴子慧打圆场,胡氏眼睛一翻,就怪道:“既然雪水有如此之功效,那你为什么早不说,也不给老爷用。”
“回夫人,老爷乃贵重之躯。这雪水则是穷人家用的方子。所以小的没敢冒然给老爷用。”
“好了,好了!”顾守义摆摆手,“以后就用雪水煮药。”说着他一边躺了下去,一边感叹着说道:“我得尽快好起来啊,不然这大过年的还躺在塌上,可不吉利。”
大家见他倦了,就纷纷退了出来。只留下柯姨娘随在身边照顾着。
顾守义这病一直拖到了腊月二十二,气色总算是恢复了很多,也能如常下地走动了,顾府上下的人这才都松了一口气。
然而,顾守义的身子才刚刚好一些,朝中又开始忙了。
其中最重要的事,就是代皇上在广安寺中祈福三年的三皇子龙沧雁要回来了。皇上感念三皇子替父祈福有功,在寺中吃斋念佛日子过和极其清苦,所以特命满朝文武大臣到南华门迎接三皇子归朝。并且在迎三皇子当天,也就是腊月二十三,民俗中的小年里举行祭天仪式。
祭天是一种既隆重又庄严的祭祀仪式,是人与天的“交流”形式。祭天仪式通常由“天子”主持。通过祭天来表达人们对于上天滋润、哺育万物的感恩之情,并祈求皇天上帝保佑大地子民来年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天的祭坛一般为圆形,寓意天圆地方。在仪式上须诵读祭文、奏雅乐,并焚烧祭品,以表示人们把自己的劳动成果贡献给天,作为对天滋润万物的一种报答。
这一次朝中的祭坛位置设在了南华门,刚进腊月的时候就由礼部和朝中禁军等人将此地圈禁起来,一则严禁百姓靠近,二则开始准备祭坛事宜。
每年准备祭事之前,朝中都要进行大量的准备工作,但是这样的事对于皇帝和万民来说都是非常重要的。所以不管耗费多少人力物力,亦在所不惜。不但会对祭坛的建筑和设施进行修葺,使之面貌一新,祭前五日,派亲王察看为祭天时屠宰而准备的牲畜。前三日皇帝开始斋戒。前两日书写好祝版上的祝文。前一日宰好牲畜,制作好祭品,整理神库祭器等等。
然而今年还有一个更重要的意义。
那就是皇上若是带着哪位皇子一起上祭坛,那么哪位皇子十之**就会被立为太子。
所以这一次祭坛之事,还具有这么一个重要的意义。
祀日的前一天夜里,由太常寺卿率部下安排好神牌位、供器、祭品;乐部就绪乐队陈设;最后由礼部侍郎进行全面检查。
当日寅时初,东周大玄皇帝和自己的三位皇子就开始沐浴更衣,准备就绪。然后乘着御辇带着早已等候在宫门口的百官一路出了皇宫,又在一群威武的禁卫军的护卫下,浩浩荡荡的直奔祭坛。
由于圜丘坛专门用于祭天,台上不建房屋,对空而祭,称为“露祭”。
但是祭天陈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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