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澡,不料浅歌突然开口。
“你自己看吧,我洗个澡。”我犹豫几秒,对她说。
“哦~”浅歌有些失望,“你不陪我一起看呀?”
“鞋子都长那样,我就不陪你看了,太累,想洗澡。”朝她笑笑以示安慰,我把睡衣之类的搭在臂弯里走进浴间。浅歌瞥着我的背影,有些迟疑地打开那些鞋盒。我感觉她的心思并不在我的几双新鞋上。
浅歌有什么秘密心事,又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一旦留心防备某个人,她任何稍有不当的行为都会引起你的注意。此时的浅歌已经引起我的怀疑,她的一举一动又加深着我的怀疑程度,看样子她还不自知。
洗发水揉在发丝间搓出泡沫,我一点一点清晰思绪。所有发生过的,正在发生的事情,所有认识的人,把他们对应排列在故事的每一个节点上。很多人我还看不清,很多事也尚未看透,但拼在一块儿,总有一天所有答案都将呼之欲出。
我从洗澡间出来的时候浅歌正坐在梳妆台前出神,应该是在想事情,因为镜子里她的眸光在闪烁。衣帽间的帘子还是拉开状态,我的鞋盒已经被放归原位,或者是其实就没怎么动过。
“慕慕你洗好啦,我正发呆等你一起睡觉呢。”说着浅歌就往床那边走过去,率先钻进被子,半倚半躺,看着我眨眼睛。我知道她有问题想问,但她似乎又已经放弃了。
我走近坐在床边,然后进被子。浅歌脑袋一缩整个人躲进被子里,然后又探出小脑袋,脸对着我这边,冲我甜笑,闭上了双眼。
我也阖上眼皮,浅歌……
我默默思考着。先时闭上眼睛的浅歌突然幽幽睁开双眼盯着我看了几秒,神色复杂又迅速闭上。紧闭双眸的我隐约感受到那种注视。慕慕变化这么大,态度也突然转变……我猜这是浅歌正思考的事情。
我们躺在同一张床上,心思各异,互相猜量,都假装睡得很熟。从几时开始,我跟浅歌的关系变成了眼下这般境地?
这两天季俏、钱宝一直跟我不对付,长廊或者楼道里遇见总要相互投射愤恨的目光,但也没起多大冲突。同样的情况发生在自己身上我才注意起来:这里的女孩子都三五成群,拉帮结派,合不来的派别即使只是走路撞见,也要相互挑衅、言语嘲讽对方。原来这才是夜场中人与人之间真实的关系。
不知道是现在的我对付起季俏之流很容易,还是因为我跟浅歌之间真的已经只是貌合,遇见她们的挑衅浅歌很少开口替我帮腔,即使说上一两句话也是不痛不痒的。
“哎呀!”钱宝从我身边走过去的时候突然往地上一坐,惊呼道。
“你怎么故意撞人呢?”季俏立刻拉住即将走过去的我。她喊的声音很大,周围没有客人要接待的纷纷停下脚步等着看好戏。
事情到了这一步我只能接招,这显然是她们早就计划好的。浅歌迟我一步出来刚锁上门,看见我被她们拦住向我投来担忧的目光,人却站在门前一动不动,实在没什么立刻过来帮忙的意思。
我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季俏,她背着人暗暗勾起唇角:“看你还怎么装下去。”我听见她小声地示威。
装?什么意思?我暗暗在心下思量。
“慕慕姐,你不能因为自己跟了主子又受妈咪青睐就故意欺负人呀!”钱宝坐在地上泫然欲泣的样子。这“哭”是莫雪教我们的,她哭得还没我真。
但是周围的人有临时来这里做的,有从别处跳槽来的,不一定全受过培训,反正无论他们知不知道,现在在他们眼里就是我欺负了钱宝。
毕竟从前我只陪酒,不跟他们接触,现在突然从他们常常接触的季俏、钱宝口中得知还有我这么个突然“飞升”巴结上妈咪甚至主子的人,他们很是不满。更何况很多人还耳闻过我勾.引主子的故事……
“起来吧。”我把手伸给钱宝,声音温柔。
钱宝、季俏显然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沉默为难了好几秒,钱宝才委委屈屈地憋出两句话来:“慕慕姐说绊倒人家就把人家绊倒,现在又命令人家起来。”
“脑筋灵活,随机应变够快啊。”我朝她挑挑眉,“用来害人再好不过。”既然她不需要我拉起来,我就顺势收回了自己的手。
“慕慕姐,你说什么呢?”钱宝眉头皱得老深,受到天大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