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看向辛武灵与续相如,道:“此三人,还只是可以预见到的可能对手……”
“若是有什么外戚近臣,天家宗室也想过一把光禄勋的瘾,那么情况还会更加复杂!”
若是一般人,光听司马玄介绍的情况,此刻恐怕已经开始打退堂鼓了。
贰师心腹、太子近臣,加上一个坐拥地利人和优势的五官中郎将以及一帮随时可能冲出来捡漏的外戚勋臣,虎视眈眈的宗室诸侯。
胆子小一点,便已在想着怎么滑跪了。
即使是续相如等人,要是换在去年这个时候,早就已经吓破胆了,根本没有心思去觊觎什么光禄勋的职位了。
但……
现在,他们已经经历过了一场高烈度的远征洗礼,手里握着足可傲视天下的战功!
所以……
“杨奕、李善、王龠?”续相如冷哼一声,狰狞的笑了起来:“他们或许算个人物!”
“然而……他们又有多少军功?”
“吾随鹰扬出使,先镇雁门,后出漠南,战于鶄泽,围降姑衍于盐泽,渡弓卢水而取难侯山,进祷余山,下姑衍山,于匈奴王庭阅兵,然后封于狼居胥山,前后与匈奴战数十次,斩首数千,斩将夺旗,擒王获丑,得其牲畜财帛人民无数!”
“谁,敢与吾比军功!”续相如直起腰杆,满脸都是战意。
在汉室,有军功真的是很了不起!
军功就是底气,军功就是实绩!
而续相如,说句不客气的话,除了远在河西的贰师将军以外,比拼军功斩首缴获,还真不虚其他任何人!
更何况,他身后还站着鹰杨将军!
和将主一比,那些所谓的竞争对手,简直就是小受。
恐怕连在将主面前坐的位子,都没有资格获得。
只要丞相、太子不下场,所谓的竞争对手,直接碾碎就可以了!
……………………………………
丞相府。
阳夏君的马车缓缓的驶出来。
杨奕坐在马车里,心情不是太好。
“丞相这是要将我放在火上烤啊……”他叹息着:“这可真是无妄之灾!”
鹰杨将军,如今正是如日中天的时候。
其部将,更是和打了鸡血一样兴奋的关口。
在这个时候,别说是他了,便是贰师将军在长安,也要避其锋芒。
没办法,这种打鸡血的新兴势力,是最恐怖的。
更不提,他们还有着实打实的军功、斩首、缴获做底气。
傻子都知道,这个时候,一头撞上这样的新兴集团,哪怕脑袋是铁打的,也要被撞碎!
杨奕经历过贰师将军集团崛起之初的那段岁月,他明白这种新兴力量爆发之初的能量会有多大!
想当年,贰师系只是靠着一个大宛战争的胜利,就活生生的将三个九卿,好几个列侯以及数十上百名两千石赶回家种田。
并在之后十余年内,始终威压天下各派,稳坐帝国武将头把交椅。
隔着数千上万里,就遥控指挥朝野局势,让九卿们都为贰师将军的军国大策而爆肝爆肾。
现在,鹰扬系可比当年的贰师系强大太多了。
万里远征,帅师伐国,夺其龙城,封其圣山,一路如入无人之境,最后更逼着匈奴人签下城下之盟,几乎是跪下来献上黄金,送回被扣押、劫掠的臣民,最后得意洋洋的满载战利品而归。
带回来的牛羊马匹,多的连太仆在关中的那几个牧场都快放不下了。
运回来的黄金珠宝,堆满了少府的国库,清点计算工作,到现在都没有完成!
俘虏回来的匈奴牧民,数以万计,密密麻麻,连上林苑都快塞满。
而他们缴获的匈奴大纛与旗鼓、王冠,更是多到可以铺满驰道,让车骑践踏的地步!
这种实打实的战绩,不止会让任何敢觊觎他们的对手,还未交手,便先怯三分。
更会直接影响天子、朝野内外的舆论的感观。
与这样的对手单挑,杨奕总觉得内心有些发毛,脖子发冷。
就像置身于荒野之中,被一头史前怪兽盯上了一样。
好在……
“丞相还是有些谋略的……”他叹息着:“但愿丞相的策略可以奏效!”
虽然前方荆棘满地,但是,光禄勋之职……他也很想要啊!
想到这里,杨奕就探出头来,对车夫道:“去如候府邸!”
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现在,最大的敌人是鹰杨将军系可能推出来的竞争者。
所以,哪怕如候也是大敌,杨奕觉得,也是可以坐下来商量的。
就像战国时期,列国合纵连横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