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张起来,暗中把手缩到袖子中去。
“是我又如何?”穆楚寒冷冷问。
百里破风还是笑,穆楚寒发觉他今日笑得多了,不像他认识的那个高冷的百里破风。
“不如何!”
“便是三皇子要了这整个大朔,于本国师而言,也是没有干系的!”
这天下,他属意的人,已经不在,被他亲自逼死了。
谁得了去,又有什么差别。
弥生得知了自己那般龌蹉的心思,也是厌弃了他!
真是无趣极了。
“三皇子可要本国师帮你?”
穆楚寒:“你为何要帮我?”
会是他的又一个圈套吗?
百里破风还是笑,他不欲多喝酒,是因为他易醉,三杯已经是他的极限,再多一杯就会上头。
谁又能想到不可一世,高山雪莲般的神仙人物,竟是如此不善酒?
只,今日,他听闻穆楚寒来寻他,突然记起心里那个一直隐藏的期翼,总是觉得子煦他没死,他还活着,等待着机会向他复仇。
可自己亲自揭开了他的面具,那张被毁坏的不忍直视的脸,彻底击破了他心底的期翼。
实在这个南楚三皇子给他的感觉太熟悉了,他忍不住相信他就是子煦,却又亲手验证自己的错误猜想。
直到明白他真的死了,百里破风才晓得心里有多后悔,没有报复后的半点快感,余下的只有无尽空虚。
他为了子煦杀了子润,又为了弥生杀了子煦,而弥生呢,把他当做普罗众生。
真是可笑,可悲!
他百里这一生的凌云壮志,佛心宏愿,全部化成乌有。
为何?
“因为三皇子与本国师一位故人很相似。”
百里破风苍然道:“三皇子若想要这大朔,本国师助你!只听闻三皇子对镇国夫人感兴趣?她是本国师好友的遗孀,三皇子别招惹她,不然,本国师不会手下留情。”
穆楚寒心中有种奇异的感觉,声音依旧冰冷:
“本皇子要什么无需你插手,你只还清欠本皇子的情,至于镇国夫人,本皇子定能让她心甘情愿。”
……
穆楚寒在国师府呆了两刻,说完事儿,一句多余的话没有,转身就走。
百里破风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殿口,整个人醉晕晕的扑倒在小几上,半合着眼,嗤笑:
“漠北王爷,漠北…。三皇子的胃口真不小啊…。”
“也罢,也好……”
穆楚寒一路不语,脑中浮现出百里破风不寻常的举动来,总觉得他冰蓝的眼眸中藏着密密麻麻的悲凉,让他看了有些刺心。
不是你死就是我枉。
他不该心软。
回到府中,夜里,孟齐来了。
“九爷,大皇子大不好了,怕是撑不过今夜了。”
穆楚寒看着幽幽跳动的烛火,没有说话。
孟齐站在阴影处,静静的,也不问。
过了快两刻钟,穆楚寒才毫无感情的开口:“把药给他服下。”
孟齐松了口气,应了声是,才翻窗出去。
沐雪还没睡着,大皇子的病情越来越重,传的满城风雨。
吴管家今日傍晚甚至来告诉她:京中各王府不太安静,成蠢蠢欲动之势,都加强了护卫,特别是家中的嫡系小公子,都不给出门了。
据说今儿有人给漠北送了信,造谣大皇子若去了,皇上意欲从冷家嫡系王爷中选小公子过继。
“夫人,漠北的老王爷,一个个野心勃勃,当初被先祖挡在关外,如今又有了机会把手伸进京中,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今年这个年,怕是不好过啊!”
沐雪看着忧心忡忡的吴管家,道:
“无论外面如何,皆与我们穆将军府无关。”
“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沐雪在床上把整个事情都连起来想了想,皇上突然不举,宫中皇子一个个都染了天花没了,最后一个染上的便是大皇子,若大皇子也没了,那冷子翀不是断了烟火。
故而,皇位的继承人就须得从宗亲中选,漠北的老王爷再不愿意进京,但这样大的诱惑,却足以让他们疯狂。
之前穆楚寒说过要将漠北的老王爷一网打尽,难道说的就是这个?
这整件事都是他做的吗?
沐雪心惊肉跳。
更加睡不着了。
难道,难道大皇子的天花?
她不敢相信。
正在这时,一道黑影闪过,沐雪回头,便看穆楚寒站在了床边。
熟练的脱了夜行衣,穆楚寒进了被子,将沐雪抱住,两人心中都有心事。
穆楚寒什么都不说,低头寻了她的唇就开始啃咬,翻身上去,解开她的亵衣。
沐雪感觉到他今晚的情绪不对,动作带着粗鲁和狠戾,又似心中苦闷痛苦。
等他结束,沐雪累得喘不过气。
“爷…。”
穆楚寒伸手摸她的脸,深深的看她:
“娇娇,答应爷,此生绝不负爷!”
“爷?”
沐雪抓住他的手,在他眼底深处看到了伤。
她不想问他,但还是忍不住问了:
“爷,宫中的天花,是不是爷做的?”
“嗯。”
“大皇子染上天花,也是爷一手安排的?”
穆楚寒望着沐雪的眼睛,点头。
沐雪死死咬着唇,生怕自己再问,会问出更加残忍的事情来。
穆楚寒被她亮晶晶的眼睛刺伤,一把将她搂到怀中,狠狠的抱着:
“娇娇,连你也以为爷心狠手辣到这般地步?”
“他可是爷嫡亲姐姐的儿子!”
“爷怎会忍心要了他的命,伤了姐姐和母亲的心。”
沐雪的脸紧紧贴着穆楚寒的胸膛,听着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
“可姐姐她……。”
沐雪知道穆楚寒走这一条路到底有多难,无数抉择,逼着他心狠,逼着他绝情。
“娇娇,到底是爷变了,还是姐姐变了,她连小宝都能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