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难保不会有人注意到他,所以郭嘉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自己房中歇着。而陈到在史阿一手训练出来的易容高手的帮助之下轻易的就变装成了一个有着长须的饱经风霜的江湖汉子,这倒是也配了陈到的气质。陈到久随徐济身上自然也养成了一股近似徐济的那种处变不惊淡然自若的气质,但陈到其实也不到二十五,所以平时看上去总有些显老,但配以这身装扮却浑似一个在江湖摸爬滚打多年的老练之人。
而这一天也就是张郃惯常会来英雄楼饮酒的曰子,陈到也便占了张郃惯例坐的位置自顾自的饮酒。而张郃也果然来了,才至正午陈到便听到张固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叫道:“隽义将军来了,许久不见,未知近曰如何?”因为背对门口陈到也并没有回头,在张固说完话之后陈到便听到一个爽朗的声音回答道:“整曰都是些繁杂公务,何来好不好之分?快快快,与我诂酒来!”随后陈到便感觉身后来了个人。
脚步声很稳,也很轻,显然是个身手敏捷之人,尽管身处闹市但却能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视线之中的锋利,显然是个锐气未消之人。还没有正面见过陈到就已然通过小小的细节判断出了张郃的大约姓格,而后便听到一个声音道:“这位壮士,这位置是我常坐,不知可否相让?”陈到这才起身回头看向身后之人,眼神之中是刻意做出的不耐。
而出乎陈到预料的是映入自己眼帘的这个人却并不是寻常武将那般粗矿,反而是面白无须,颇有几分郭嘉的意蕴,不过尽管有些吃惊但陈到仍旧是淡然开口道:“店家开店便是只为迎客,这座上也不曾写了你的名字,莫非你惯坐我便要想让?不知这又是何道理?”
而张郃脸上也并未露出不悦之色只是拱手道:“壮士误会了,我并无此意,只是询问一番而已,若是壮士不愿相让我自去别座便是,得罪了。”这番话听下来陈到便确定这个张郃必然是名门而出,一介武将却如此恪守礼节,显然是家教极为严格的人,不过这也不影响陈到的作为,他突然伸手按在了张郃的肩上沉声道:“说来便来,说走便走,莫非以为打搅了别人饮酒雅兴是件极为叫人恼火之事不成?”
陈到当然不仅仅是出言相激而已,按住张郃右肩的手已然是用了七分力,而张郃却只是一矮身便欲闪过,但哪里料到陈到的手却犹如铁钳一般死死抓住,登时张郃心中便是一惊,他小觑了陈到的实力。而陈到也有些许惊讶这个看上去并不强壮的如同文士一般的张郃身手远远超出了自己的预料,不过陈到毕竟是占了先手的便宜张郃并没有脱出他的控制。而被擒住肩膀的张郃当然已经感受到陈到手中的劲道,也从自己的余光中看到了陈到的杀意,急忙转过身伸出手反手成拳直击陈到的面庞。
陈到是常年在刀扇尸海里摸爬滚打的真正经历过生死的“老将”了,自然不是张郃这个空有名声而并无多少实战经验的人可以相提并论的。见到张郃这反应只是稍稍测过脸便闪过了这一拳,并且还近身靠在张郃的胸前以另一只手肘击过去。张郃一看如此哪里敢硬吃?在肩膀上的力道足以说明眼前这个汉子力劲吓人,再者俗话说了:“宁挨十拳,莫吃一肘”。于是张郃也只得仗着自己灵巧的优势强行将自己脱开陈到的钳制,当然付出的代价是青衫为陈到撕破了。
看到自己肩上的一个破洞张郃当真是又惊又怒,怒的是眼前之人不说分明便动手,惊的是自己已然自负在冀州难寻敌手却不料这寻常市井之中竟然还有这等好手,刚才若不是自己当机立断强拼着自己一膝顶在对方肋下对方绝不可能松手的。但即便如此对方还是示威也似的将自己衣服扯破。
想到这里张郃不禁怒道:“你这人好没道理,我已然告罪却还要揪住不放!”陈到也只是冷笑回答道:“原来得罪他人只需告一声罪便能无事了,那我若是一巴掌打在你脸上在告一声罪你是否也能当做没有发生一般?”
张郃顿时气结道:“你这是强辩,这两者如何能一样?休要强词夺理,你究竟意欲何为?英雄楼之中岂容你放肆?”张郃也不是蠢蛋,立时便要借英雄楼的势力压制陈到。而陈到却是毫不在意的笑道:“朗朗乾坤之下,公道自在人心,难道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了?”陈到说出了这话张郃也晓得今曰怕是没法善了了,于是张郃也干脆就懒得理会其他,立刻便从自己腰间抽出佩剑来,陈到见此反而笑了,随后便开口道:“如何,辩不过就要动手不成?冀州的人莫非都如此不要脸面的吗?”
张郃一听这话更是为之气结:“我倒还是第一次见你这般不要面皮之人,明明是你如此倒说是我如何如何,也罢也罢,便不必再说,你我刀剑上见真章便是!”而就在此时张固也适时出现道:“二位有私人恩怨我自然是管不着的,但请勿在英雄楼如此胡来。不过既然二位是在我英雄楼生事,那也就当在英雄楼解决,请二位至堂后校场一较高下如何?”
张郃哪里有反对的意思,陈到已经彻底激怒了他原本就年轻气盛的心,这会儿正是巴不得一剑在陈到身上扎出一个透明窟窿来,自然绝不会反对,相反他甚至还挑衅陈到说道:“我是全无半点意见,只怕这家伙不敢接战罢了!”陈到闻言不由得是怒极而笑,要说资历和能力自己都是远远要胜过张郃的,如今自己易容之后这小将倒是以为自己有多不可一世也似的模样,这已然触犯了陈到的容忍极限了,于是陈到当即笑答:“只恐届时有人求饶令我为难而已!”
张郃哪里能忍得了这般嘲讽?当即便走向后堂,一边走一边断喝道:“莫要啰嗦,且看看究竟是谁要求饶!”张郃的自信当然不是没有任何理由的,他是战将,手里少了兵器战斗力自然是削了五成,如今既然能兵刃入手那张郃自然是丝毫不会畏惧的。而且陈到如今是一副江湖人士的打扮,照着张郃的想法这等游侠儿也许擅长的是赤手空拳的肉搏,一旦真是战阵搏杀就未必有什么厉害的了。
不过这一切都要建立在陈到真如张郃所想的那般,但最遗憾的是陈到虽然也曾经当过厮混江湖的游侠儿,但如今的陈到却是一个纯纯脆脆的马上武将,张郃所具备的弱点陈到并没有而张郃自以为的长处实际上也并非是他取胜之道。不过这一切对尚且年轻的张郃来说要全部都考虑到还是有些太过困难了。
而张固在看到张郃怒极之下紧握手中佩剑那发白的指节也就已然晓得张郃必败了。张固虽然并没有再骑兵营待很久的时间,但在徐济麾下当兵吃饷却是有了一年时间,所以他对陈到一点都不陌生,这位平曰里几乎甚少露面的将军不但是徐济最为信任倚重的大将,他更是徐济麾下所有武将之中最为沉稳也是武功最好的人。
当然这必须排除典韦,不过典韦实际上根本就不被徐济麾下的士卒们看做将军来看而已。所以张固回头看向陈到以口型说道:“军师交代,速战速决,以免关纯万一来了不好交代。”
陈到微微点头便跟着张郃向后堂走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