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手中不像宋国公还有兵符,会不会有危险?”
“老头子好歹也算是皇亲国戚,天下的百姓都在看着,周翰就算再蠢也不会动他,至少不会在坐稳江山前动他。相反,还会对老头子礼遇有加,让所有人知道他即使当了皇帝,也是一位宅心仁厚的皇帝,他的皇位是靠仁德得来的,而不是强取豪夺。”
“哇,好狡诈。”
“周翰狡诈,老头子也不遑多让,不然你以为他为什么会大手笔地让我带走大部分的暗卫。”
林瑾瑜插话:“齐烨,你家老爷子最不喜欢别人说他狡诈,要被他知道你在背后这么评价他,恐怕会哭死的。”
庄主大人一点都不像是对一个父亲的语气,恶狠狠道:“那就让他哭死!”
怎么有些咬牙切齿?
确定是父子,不是宿敌?
往林瑾瑜身边靠了靠,比手画脚地默声交流:他们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林瑾瑜:不是大事,就是老爷子想抱孙子想疯了,搞了不少事出来。
月流盈被自己脑袋里蹦出来的想法惊呆:难不成是煜王爷天天往庄主大人吃食里加壮阳药,被悲惨地发现了?
林瑾瑜黑线,翻一个白眼:小姑娘家家,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月流盈摸摸鼻子:明明是你的话有歧义,还怪我想歪。
林瑾瑜:是老爷子想早点见到乖孙子,所以促成了不少姻缘。
月流盈傻眼:你是说之前那些后院的花花草草,不少都是煜王爷撮合的?
林瑾瑜:老爷子活了那么大岁数,搞怪手段可多了是,就算他只是幕后不露面,齐烨上街也受到不少女子骚扰。
月流盈不懂:有女子搭讪难道不是庄主大人自己的人格魅力?
林瑾瑜指着正在埋头看地图的凌齐烨:就他这种冰山脸,就算有女子倾慕,要是没有人怂恿,哪里敢就这么撞上去。
凌齐烨抬眼打量暗做交流的两人,月流盈点到一半的头就这么僵住,讪讪干笑几声,结束这场八卦小会。
那厢,周翰越发频繁地出入宫廷,皇帝尚且年轻,还未有子嗣,自然就不会有太子一说。
因此他便自然而然地揽了军国大事,暂行监国一职,公然地在御书房进进出出,潜意识里估计已经把它当自己家一般。
月流盈私下不止一次唾弃他这种无耻行径,每天求佛祖告菩萨地希望庄主大人得胜,收拾了这个国家蛀虫。
锦瑟笑她:“小姐,你当初不是说求神拜佛无用,怎么这会自己也祈祷起来了。”
月流盈等她一眼:“我心里堵得慌,说点话打发打发时间不成?”
“成成成。”锦瑟哪里敢拂她的意。
就仅仅几天时间,朝中有了自当今皇上登基以来第二次大规模的人事变动,周翰一方面大面积提拔自己的亲信、周府旁枝和新近的官员,另一方面慢慢架空保皇派的实力。
当然,像煜王爷这般三朝元老以及像宋国公这样握有兵权的朝廷重臣,周翰不曾动过半分。他现在行事本就天怒人怨,若是贼胆大到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那一定是脑子中了风。
一时间周氏势力大大增加,保皇派的官员不服,凭什么皇上一病,自己就要被贬到不知名的爪哇国去。
周翰却直接用强硬手段压制下来,拿出先皇御赐令牌放出狠话:“若是有谁不服,就按抗旨论处。”
有个别威武不屈傲骨嶙嶙的忠臣无视他的威胁,鼓动朝中众人推翻周翰,夺回萧家天下,结果被周翰杀鸡儆猴,死于非命。
这下一来,稍微有点底气的由明面转暗地,回到家里就开始跳脚谩骂,而没有底气的只好全面噤声,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命来得重要。
没必要逞一时之能就搭上小命,这个买卖实在划不来。
槿城与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商贩无法往来,因此全城的物价疯狂上涨,以致百姓们苦不堪言。
凌氏就在这紧要关头发挥了举足轻重的作用,大开全城所有粮仓,以比平时还低廉的价格贩卖。
在销售过程或多或少地宣扬了煜王爷的英明忠诚以及周翰的阴险狡诈,百姓纯良又受人恩惠,自是深信不疑。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出半天便家喻户晓。
原来,当今圣上并非什么病重,而是被控制起来。
众人义愤填膺,周翰还未坐上九五之尊的宝座就已彻底失了民心。
这日,明媚午后,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马车停在了序凌山庄后门,静静下来两个人,顺利进入凌府内部。
无人通传,却畅通无阻地走到了栖凌轩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