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看样子,康熙的中风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严重,否则值卫的领侍卫大臣简亲王雅尔江阿至少要通知几位德高望重的上书房大臣。
众人没等多长时间,李德全便在几个小太监的陪同下自畅春园内出来,尖着嗓子道:“皇上口谕,昨晚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今日免了群臣恭贺,众皇子亦无须请安探望。”
不少人都知道康熙昨日酒喝的有些高了,听他以偶感风寒为借口,心里都是暗笑,该是酒醉不适,还未起床吧,一个个也没当回事,康熙身体不适,一应活动自然取消,正好乐的休息一天,谁也没有往深里想,纷纷做鸟兽散。
胤祯刻意磨蹭在最后,待几位上书房大臣尽皆离去,才施施然上轿,升轿回府,在轿中思忖了半晌,胤祯才吩咐达春亲往步军统领衙门跑一趟,去见九门提督隆科多,着他小心戒备,暗中加强巡逻兵丁,预防京中生变。
至于礼送入京贺寿的外省耆老士绅返乡等事宜,康熙在千叟宴上便有旨意,礼部自会安排,倒是无须他担心。
畅春园,青溪书屋外,值卫兵丁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戒备森严,殿内则是一片紧张气氛,一众太监宫女连粗气都不敢喘一口,走路亦尽量不带出丝毫声音,康熙御榻前,两名太医眉头紧锁,随时注意着康熙的动静。
隔壁偏殿,一众太医神情峻然的商议着每隔半个时辰送来一次的脉案,低声讨论着治疗方案,过量醉酒引发的中风,昏迷不醒,不仅危险性极高,而且可能引发的大量的其它病症,康熙又年逾六十,谁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轻易不敢下定论。
另一侧偏殿,五个领侍卫内大臣雅尔江阿、伊德、富尔丹、诺尔布,萨布素同样是神情肃然的端坐着,半晌,雅尔江阿才道:“事发突然,又是半夜,难免有疏漏之处,这消息怕是已经泄露,若是皇上到天黑仍不见转醒,我建议通知一众上书房大臣。”
一等公富尔丹亦是在天津大难不死的老资格,当即便道:“通知他们,消息马上就会扩散出去,如今万寿庆典尚未落幕,消息一旦扩散,难免人心惶惶。”
伊德接着道:“我详细的询问过几位擅长治疗中风的太医,酒醉引发中风的案例有很多起,昏迷时间亦长短不一,短者一、二日,长者三、四日,苏醒之后,恢复较好者,亦不在少数,仁宪皇太后当年患中风时,不也昏迷了近一日,皇上现在脉象较稳,我以为不必如此急于通知上书房大臣。”
去年才上任的萨布素望了众人一眼,才道:“诸位,我们领侍卫内大臣的职责是什么?做好份内差事便可,我赞成通知上书房大臣,否则,日后一个擅权僭越的罪名,在座诸公都逃不掉。”
雅尔江阿点了点头,赞许的瞅了他一眼,才接着话头道:“言之有理,上书房大臣李光地、温达,德高望重,处事谨慎,素受皇上信任,二人虽然不多过问朝政,但仍是在职上书房大臣,请他二位前来相商如何?既不担心消息走漏,我们也不用背擅权僭越的罪名。”
话说到这份上,再坚持就明显有私心了,几人谁也不傻,略微沉吟,皆点头认可。
上书房大臣李光地、温达还未进畅春园,康熙昨晚半夜中风至今仍然昏迷不醒的消息就不胫而走,这消息无异于平地响惊雷!一众王公宗亲、文武大臣听闻之后,无不闻之变色。
中风病症引发的后果可大可小,重则瘫痪甚至死亡,即便是轻微亦难免留下后遗症,身体也会大为衰弱,康熙从昨夜昏迷到现在,这病情看来是不小。
如今康熙还未立太子,一旦康熙有个三长两短,这些个成年皇子会不会上演一出全武行?虽然如今是十四阿哥一人独大,可面对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八爷他们仨会无动于衷?一旦脱离出来,甚至是反目,再加上不甘心的老三、老四,京城立时就是一场大乱。
雍亲王府,老四胤禛得知消息后,略一思忖,便匆匆赶往后花园的南院小屋。
闲暇无事,邬思道正在院中逗丫鬟春儿,见胤禛脚步匆忙的进了院子,不由颇为奇怪,四爷如今已经完全的退出了争储,还有什么事情能够让他如此上心?他忙摆了摆手,让春儿退下。
胤禛瞥了一眼春儿离去的背影,不由轻笑道:“春日融融,先生端的好闲情。”
“有花堪折直须折,否则,岂不辜负了这大好春日?”邬思道微微一笑,转移了话题,问道:“可是发生了大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