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谷底也只是微微透亮,犹如傍晚时分。谷底没有落叶泥土,竟是一条用青石修长的长长甬道,宽度足可让四马并行,抵通南北,也不知有多远多长。
不过像这样的天然隐蔽甬道是不可能太长的,估计也就是几里路的样子,如果真是白栋所说的秘道,此路一头儿必然是通向某个连接南郑的去处,另外一头则是连接向某条可以通行蜀中的道路。蜀人只要藏起这条秘道,便将这条通路斩断,战时启用、平日深藏,无论进退抵据都能立于不败之地。
蜀人要秘藏此道自然不会派大军进驻,不过埋伏些明桩暗哨的剑客刺客一流却是不会少的,秦苴两国高手一路向北而行,一路上也遇到了十几拨蜀人,正如土藤先前杀死的那些蜀国密哨一般,都是深藏在两侧崖壁的秘洞之中,过得都是仿佛野人般的生活。这一路上范伯和李敌基本就没怎么动手,秦人剑客虽非弱手,却在土屠和秦宫高手的联手下土崩瓦解,土屠更是每次都率领苴国高手冲杀在前,仿佛是要证明苴国才是秦国最忠诚的伙伴,他土屠更不愧苴国第一高手之称。
可他杀的蜀国高手越多,心中就越是佩服范伯,蜀人经营此秘道多年,那些隐藏在藤蔓树木后的洞穴是最难发现的,若是只靠他搜索过去,还不知要花费多少时间,可范伯只是慢悠悠一路走过去,偶尔风轻云淡地随手一指,所指方向便定有蜀人哨探所建秘穴,简直就是百不失一。土藤是佩服得五体投地,记忆中有人只有猿公才有如此听力,可惜他几次求学,猿公总是笑笑不言,既不答应也不拒绝。
“到了!”
一路上挑了蜀人数十个秘穴,在这谷底甬道足足行走了两日夜,忽觉眼前一黑,抬头向上方密结的树木藤蔓望去,只见天光缕缕,并非多了什么遮掩。让众人感觉黑暗的原来并非天光受阻,而是眼前的一面‘山壁’。
“果然是巧夺天工!”原来这山壁竟是可开合的,正不知蜀人为了成此工程,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由众人下落秘道的位置到这面山壁足有三四里远近,一路上都是青石铺成的平坦道路,一直到了这里才被这面山壁阻断,众人定睛望去,顿时目瞪口呆。只见眼前两条飞瀑垂下,溅起无数银花,下方正有一个青石为底水潭,水虽不深,潭底青石却被水流冲刷得光洁滑溜,那‘山壁’正伫立在水潭之上,山壁上系了十几条儿臂粗的铁链,每一条铁链都连接在巨大的木绞盘上,此刻正有数百人分别推动绞盘,这些人一面推动绞盘,一面发出‘嘿嘿’的大喝声,十几条铁链崩得笔直,那面山壁竟随之渐渐打开,露出一线天光。
仔细看去,才发现这面山壁其实是一快巨大的岩石,却不似真正山体那般厚重,与两侧山壁比起来更像是一块‘薄薄’的石片,不过这也是相比较而言,其实也有几十尺厚,而且上面生满了奇木藤萝,甚至还有鸟儿搭建的巢穴;如此沉重的山壁,就算有绞盘可用,几百人也是万万拉不动的,会变成如今这般,完全是靠了两条瀑布日夜冲刷,硬生生将山壁下方冲出了空隙,然后花费无数精力,以巧匠将铸造好的巨大铁球套入壁根,这些铁球既大又可以在石套中自如转动,偏偏下方水潭又因瀑布多年冲刷变得坚硬滑落,这才可以勉强开合。
这面可以移动的山壁既有天工造物、更有人力巧妙,可谓是集中了上天和人类的智慧而成,只怕放眼华夏也仅此一处了。
众人吃惊地望着这天造地设的巧妙石壁和正在喊着号子的几百名民夫,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就连范伯这般镇定的人竟也露出惊容,望着正在指挥这些民夫拉动山壁的三个人道:“黄鹰、赤鹰、紫鹰,我们有多少年没见了?”
“有四十年了罢?当年在魏国论剑之时,你我还是纠纠壮年,如今鬓发都白了。想不到数十年的老朋友,今天却要为家国拼死一搏,可叹啊可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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