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对面前的女孩子有如此噬骨的执念的。
大概是第一次见面时的天气,那是一个阳光熹微的午后,光斑落在地上也能溅起心底最柔软的触感,这时……
总是让人不自禁的憧憬美好。
可他的心情却很不美好。
那只陪伴他十六年的鸟死了,是老死的,也算寿终正寝了,可还是……很讨厌。
又是一个人了。
啊,不对,一直都是一个人。
在他的认知里,身体冰冷了,没有呼吸了,死了,什么意义也都没有了。
想到书里看到鸟禽的身体构造,他面无表情的把这只鸟解剖了。
而那时,她来了。
他以为她会像大多数人一样满面惊恐的跑出去,嚷嚷他是一个怎样可恶的怪物。
可她没有。
那个时候的她只是攥着手指,雾蒙蒙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他感觉到她眸中痴迷的热度,那是和他对她的痴迷一样的炙热,就像是阳光钻进深谷里的黑暗森林,击破他脆弱不堪的防线。
他不动声色的继续手上的动作,余光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
这是一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婴儿肥的面庞有一半浸在光海里,而那因为惊讶而微张起的唇瓣,被光照出粉嫩通透的颜色。
好可爱,好想要得到,好想要占有,好想要,好想要……
他感觉到自己微乱的气息,却只是阴测测的看着她,冷冰冰的笑。
快跑啊。
我很危险的哦。
被我抓住就跑不掉了。
尽管小女孩被吓了一跳,但她只是本能的颤抖,却并没有跑,只是静静的看着他。
好蠢。
看来要多给你一点提示,我真的很危险的。
他拿着手术刀来到她的身边,抵在女孩脖子上。
嗯……闻到一股馥郁的奶香。
他失控的摩挲她的脸,是瓷白的,细腻的,温热的,真是漂亮啊,从皮肤到骨头,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是漂亮极了。
他一直都知道,自己有着令人窒息的占有欲。
可她不知道,她想让他做她的哥哥,于是不要命的靠近。
明明是这样一个脆弱的小东西,却大胆的改造他的居所。
每天晚上她给他说悄悄话,声音是故作严肃的娃娃音,她还满身是伤的做了一桌子菜,等他回家在雨里站了一夜。
警告越来越没有用了,他只能表现的更加冷漠,刻意疏离她。
八年时间,明明已经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明明已经控制住心里越发膨胀的占有欲,不显山露水。
可他的心理防线还是被一步步的击溃,占有欲与日俱增。
等他发现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已经……放不下了。
他其实早就把她当成了妹妹,唔……或许还有其他更深更扭曲的情感。
她就像是放在饥饿的人面前的美味蛋糕,有着难以言喻的诱惑。
“我是一个怪物,你应该畏惧我的,应该看到我就逃跑的,可为什么要招惹我呢?还对我微笑,还说要永远喜欢我。”
明月轻轻摩挲着骄阳的脸蛋,睡梦中的女孩紧皱着眉头,似乎做着噩梦。
“骄阳,我很讨厌这个世界。
因为它从未对我有过怜悯,有过一分一毫的馈赠。
我没有亲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我一无所有,所以我可以杀人,所以我可以放火,所以我可以毁灭世界。
可我喜欢你。
我会顾虑杀人时的血浆是否沾染到你。
我会顾虑放火时的火焰是否灼伤到你。
我会顾虑毁灭世界时你的灵魂如何安生。
我不喜欢这个世界,我只是喜欢你。
我想,这个世界有了它存在的理由——
因为你生活在这个世界,我愿意为你留下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