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趁火打劫?”
白非凡点头,“很有这种可能。根据侍卫说的时间推测,昌国攻打辽城的时间只比梁国攻打朔方迟了一个月,应该是昌国人收到消息后才动的心思。皇上原本召诸葛谋进京,是想让诸葛谋来西陵州帮着将军。昌国攻打辽城的事情传回朝之后,皇上就又下令让诸葛谋回了西北——可见西北的形势确实不太好。我现在担心的是,昌国和梁国一南一北将夏朝夹在中间,万一双方联手,梁国恐怕不会轻易退兵。夏朝同时支应西北和西陵州两边的战争,消耗太大,短时间还可以,时间久了,粮草和军饷都是问题。”
短时间内,西陵州的粮草可以由西陵州州府供应,要是和梁国人打起持久战来,粮草军饷的调拨还得靠国库才行。
阿玖眉头皱紧,“可是现在梁国人退守泯江,战备精良,滑溜的跟泥鳅一样,阻止他们上岸很容易,想要把他们打退……要是能一把火把他们的船都给烧了就好了。”
之前她就安排人去烧梁国的战船,结果没烧成不说,他们这边的战船反而被对方烧了三艘,幸好穿上的人都精通水性,才没有造成人员伤亡。
为这事,她郁闷了好几天。叫着几个都尉和参军一起商量怎么对付梁国人,最后也没商量出什么好主意,局势一下子就卡在了这里。
要不是怕引人怀疑,她都想驾小船过去,用异能把敌人的船一艘一艘的都给烧了。
白非凡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桓守备从几个都尉的队伍里,各抽取了两千精兵,训练他们的水上作战能力。这些人都训练出来,至少要一个月的时间,在这期间,大将军可以派人去梁国。”
“梁国安稳几十年,朝中大臣反对征战的居多。梁国三皇子生母是明妃,外祖家是镇国将军府。最早一代镇国将军是梁国的开国功臣之一,世代传下来,镇国将军府在梁国军中拥有很大的威望;梁国四皇子的生母是皇后,外祖家是当朝左相府。左相府门生故旧遍布朝堂,在文人中很有威望。原本三皇子和四皇子是竞争太子的最有力人选,现在突然被二皇子夺了太子之位,三皇子和四皇子心中肯定不服。永帝为了替二皇子铺路,只用一件小事做借口,就免了镇国将军和左丞相的职位,责令二人闭门思过。此事在朝堂上引起很大的动荡。”
“镇国将军和左相没了权利,手里的人脉还在,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威望依旧很高。如果大将军派人把覃鞍战败的事情告诉三皇子和四皇子,请他们帮忙,他们一定很乐意拿这个当把柄弹劾覃鞍,顺道打击二皇子。二皇子顶不住压力,说不定就命令覃鞍收兵——要是永帝一力支持二皇子的话,即便不能退兵,也可以让梁国内部再乱上一些。”
阿玖想想永帝脑残的做派,觉得他支持罗辩的可能性还真的挺大。
不过,“你是说覃鞍战败的事情,他和罗辩会瞒着梁国朝中大臣?”
白非凡点头,“很有这种可能。覃鞍自负,承受不了失败的打击,一定还想着如何反败为胜,轻易的不希望朝廷派人支援——只要朝廷派人支援,就说明他技不如人,这对他来说,是很难接受的。”毕竟乐陵先生盼了一辈子,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压过国师。覃鞍接了乐陵先生的衣钵,想法肯定是和乐陵先生一样的。
国师说战争有损龙气,对梁国不利,永帝听了国师的话,十几年没有打仗。
梁国撤了国师之位,白非凡被驱逐之后,覃鞍就迫不及待的跳出来站在罗辩那一方,带兵攻打夏朝,结果除了最开始形势不错之外,后面就接连惨败,仿佛在印证国师说的话一般。这样打脸的事情,覃鞍是坚决不想让旁人知道的。
“罗辩知道了覃鞍打了败仗的消息,想法应该和覃鞍差不多,为了稳住他的太子之位,也会向朝臣瞒下覃鞍打败仗的消息。但是万一他和昌国联手,他要再派兵支援覃鞍攻打夏朝,就不怕朝臣们反对了。所以,派人去告诉三皇子四皇子覃鞍战败的消息一定要快,最好在他们联手前能让三皇子四皇子逼着二皇子下旨撤军。”可惜他跟他师父在梁国那么多年,从来没有经营过自己的人脉,不然这件事情他就能做了。
阿玖的想法和白非凡又不一样,“光让梁国人撤兵还不行,最好一下就把他们打怕了,让他们不敢再来侵犯。否则咱们前脚撤了兵,班师回朝,后脚他们就像昌国一样卷土重来,战争什么时候也结束不了。不过你刚才说的给他们添添堵的事情倒是能做,我这就安排。”本来她是想着等梁国撤兵就班师回朝的,但是听到昌国派兵攻打辽城,她就改变了主意。
白非凡有些忧虑,“这样一来,后期国库的军饷可能会吃紧。”
“放心吧,粮草的事情我自有主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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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国
奢华的寝宫内,罗辩脸色阴沉的坐在桌案后面,望着眼前打扮妖艳的女子脸色不善,“当初孤就不同意向夏朝发兵,孤的太子之位尚未坐稳,老三老四他们满眼都在盯着孤的错处,想把孤从这个太子之位上拉下来。现在覃鞍打了败仗,事情要是传开了,那些老臣们又该弹劾孤。万一传到父皇耳朵里,父皇想起国师的话来,再想把白非凡接回国怎么办?!”毕竟当初白非凡和他那个死掉的师父都是不同意出兵攻打夏朝的。
那女子勾勾唇,不紧不慢道,“有本宫在,你担心什么?皇上就是知道覃鞍战败,顶多把责任怪罪到覃鞍头上,不会把你如何的。至于攻打夏朝,覃鞍不行,那个镇国将军不是挺有本事的吗?回头你把那个镇国将军派出去,让他协助覃鞍攻打夏朝不就行了?打胜了,是你用人有方;打败了,正好消耗镇国将军府的实力,对你也没有坏处不是?”
罗辩脸色依然难看,“你说的轻巧!孤好不容易罢了镇国将军的兵权,现在再把兵权送上去,万一他拥兵自重怎么办?你别忘了,镇国将军景琰可是老三的舅舅,明妃的哥哥!”
女子笑容浅浅,声音依然不急不慢,半点不为罗辩的怒火焦躁所动,轻柔的声音里带着丝丝媚意,“那又如何,你只要把三皇子和明妃捏在手里,就等于捏住了景琰的命脉,想让他做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他就是想拥兵自重,也得想想三皇子的小命经不经得起他折腾。”
罗辩眼睛一亮,“你有办法把明妃和老三困住?”
女子弹弹指甲,笑道,“本宫一个小小的妃子又能有什么办法?昨儿皇上问本宫如何才能提升丹药的药效,本宫倒是想起一个办法,只要至亲之人虔心在道祖前诵《清静经》九九八十一天,然后在药引中加入他们的一滴血,药效会胜寻常的丹药两倍。而三皇子乃有福运之人,由他和明妃来诵经最合适不过。本宫和皇上提了一句,皇上已经答应了。”
罗辩先是错愕,继而大笑,“还是乐妃娘娘有办法!有乐妃娘娘这番安排,孤就放心了!对了,孤听说乐妃娘娘炼制的丹药有使人返老还童之效,孤和乐妃娘娘相识这么久,有这样神奇的丹药,不知乐妃娘娘何时也送给孤几颗,也让孤长长见识。”
乐妃看着罗辩笑道,“本宫这丹药可是费了数十种珍贵药材,又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炼制成功的,不但能返老还童,还能强身健体,百病不侵,久服可延长人的寿命……”
乐妃越说,罗辩的眼睛越亮。
就听乐妃话题一转,笑盈盈的瞥了罗辩一眼,道,“这样的丹药本宫都舍不得服用,本宫给了殿下,殿下可不能浪费,不如,由本宫服侍着殿下服下?”一边说,一边从荷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玉瓶,从里面倒出来一颗碧绿色的药丸,作势就要站起来向罗辩走过去。
罗辩脸上的笑容一僵,神色有些不自然,干笑道,“既然这么珍贵,还是留给父皇服用吧。父皇为梁国操劳这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这样神奇的丹药,孤身为人子,怎么好抢了父皇的丹药服用。”
他跟乐妃之间也是合作关系,虽然不知道乐妃为什么选择帮他,但乐妃确实有能力。永帝向来多疑,除了国师之外谁都不相信。
他把乐妃送进宫不久,乐妃就能鼓动永帝废了国师之位,驱逐白非凡出京,能力和手段都不容小觑。现在更是哄的永帝对她言听计从。
和这样的人合作,虽然能带来莫大的好处,坏处也是显而易见的。那就是罗辩不能反驳乐妃的意见,否则乐妃翻脸,一句话就能让永帝废了他的太子之位。
正因为这样,罗辩心里才没有安全感,时不时的想试探乐妃一下。
他对乐妃手中的丹药好奇归好奇,让他吃,在没有确定丹药的成分之前,他是坚决不会吃的。
乐妃也不强迫罗辩,笑着行个礼,施施然往外走,“到了本宫陪皇上打坐的时间了,太子没有事情,本宫就先回去了。”
罗辩目送乐妃走出去,脸上的笑容散去,猛地站起来高声道,“来人,请景琰进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