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阿玖不高兴了,昭帝心情就舒爽了,慢悠悠专心吃饭。
自从昭帝分派给北堂凝悦任务后,北堂凝悦就忙得不见人影。
阿玖则完全实现自己吃饭时的话,走哪儿都拉着昭帝一起,还在黄阿婆感觉好一些的时候,亲自和昭帝安排人带黄阿婆去衙门告状,将她那个恶毒的儿媳妇浸了猪笼。
浸猪笼阿玖在宫里的时候就听说过,这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
躲在人群里和乔装后的昭帝偷偷咬耳朵,“浸猪笼这个法子是谁想出来的?女人要是不守妇道了浸猪笼,男人不守夫道了,要浸什么?马笼?牛笼?鸡笼?”
昭帝怀疑是不是自己听错了,微低头看着阿玖,“夫道?”
阿玖点头,“对啊,有妇道,不就有夫道么?夫妻一体,总不能厚此薄彼吧?”
“荒谬,谁家的女子仗着识两个字就满嘴胡言乱语?厚此薄彼是如此用的么?自鸿蒙起,天地已定阴阳已定,男子为天,女子为地;男子为阳,女子为阴;天为主,地为辅,天道济而光明,地道卑而上行……你这女子竟然敢胡言乱语,扰乱天地秩序,是想成为天地间的罪人么?”
没等昭帝说话,旁边一个带着方士儒巾的中年男子对着阿玖怒目而视,侃侃而谈。
他说的话,阿玖压根就没听懂几句,但大概意思却明白了。
一脸奇怪的瞅着他,“我跟我哥说话,你这个人插什么嘴?我认识你么?”
那男子一脸正气和清高,“路见不平,自当仗义执言!”
阿玖嗤笑一声,“你哪只眼睛看到不平了?”
“自然是亲眼所见,亲耳所闻!”
阿玖一脸鄙夷的瞅着他,“佛祖说,一个人心里有什么,看到别的东西就觉得是什么。别人都没看到不平,听到不平,就你看到了,听到了,是因为你心理太扭曲,所以看别的东西都是扭曲的吧?”
男子涨红了脸,“胡说八道!”
“我看你才胡说八道!还说什么天为主,地为辅!那你咋不上天呢?你还在地上呆着做什么?你吃着地上长的粮食,住着地上盖得房子,喝着地上流的水,还眼里心里都瞧不起大地,忘恩负义,白眼狼,说的就是你这种人吧?”
男子气的要冒烟,“胡说八道!”
阿玖的表情更加鄙夷,“你还说什么天定的规矩,只需要女人遵守,不需要男人遵守?我问你,你知道人和畜生的区别是什么吗?”
男子瞪着她,不说话。
阿玖也不用他回答,继续道,“人之所以为人,是因为人能明辨是非,守规矩,懂道理,圣人还说过,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可见规矩是约束人的行为准则。而畜生之所以是畜生,是因为畜生没有规矩,吃喝拉撒全随意,做事全凭本能。你说女人用守规矩,男人不用守规矩,那你的意思是说,男人全都是凭本能行事的畜生了?你这么看不起男人,你爹你兄弟你儿子知道么?”
顿时所有人看那中年男子的表情都变了。
男子气的要吐血,“胡说八道!”
阿玖抬起下巴,用眼角的三分之一看他,“还有,你这么看不起女人,大概在你心里面,你觉得自己不是女人生的,是天生地养的对不对?你娘生你,你不认;你爹养你,你觉得你爹是畜生;你吃住都在地上,心里却觉得自己该生活在天上。像你这样不孝不悌、没脸没皮,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东西,有什么脸面站在这狂吠?还大言不惭的侃侃而谈?我呸!好厚的脸皮,我要是你,就找个茅坑淹死!把你那一身臭骨头烂肉化在茅坑里面,省的死在别的地方污染土地!”
男子脸涨得通红,双眼暴突的瞪着阿玖,喉咙里咯咯作响,半晌挤出来一句话,“胡说八道!”
阿玖再鄙夷,“你是复读机么?就会这一句话?有没有点新鲜的词?黔驴技穷就是说的你吧?”
男子“噗”一口血喷出来,身子晃两晃倒下去。
阿玖翻个白眼,“说不过就晕,小人伎俩!”
哼一声,转身就走。
周围人看怪物一样瞅着她,愣是没人敢拦。
开玩笑,这姑娘因为那老秀才一句话就能把人给骂死过去,万一看他们不顺眼,把他们也骂死过去怎么办?多丢人啊!
抱琴与有荣焉的赶忙跟上,心里傲娇的想,活该,竟然敢跟她家娘娘比嘴皮子,她家娘娘那张嘴连太后都能骂晕,是别人能比得了的么!
昭帝本来还想借机教导一下阿玖什么是为妻之道,看到那老秀才的下场,心里默默将教导的话收回去。
教导皇后这样任重而道远的任务,还是交给旁人来做吧!
阿玖教训完不长眼睛的,神清气爽,歪头瞅着昭帝,“这东平郡咱们都转遍了,一会儿去哪儿玩?”
昭帝神色复杂的瞅着她,“你决定。”皇后这张嘴,不去做辩士真可惜了。
阿玖兴致勃勃道,“那咱们还去东平湖吧,有山有水有美人还有好吃的,最恣意不过!”
京城·首辅府
“老爷,刑部尚书章大人来访。”管家恭敬的将一个拜帖交到李元手中。
李元打开看一眼,放到一旁,“请他去花厅。”
“父亲,章大人过来可是有什么事情?”李文傲问道。
刑部尚书虽然是李元的学生,两家也有来往,但这不年不节的突然来访,总让人觉得心里不安。
李元抬手,“先不要瞎想,我去见见他就知道了。”弹弹衣服,迈着方步过去。
到了花厅时,章有道已经在里面等着了,见他进来,忙起身行礼,“学生见过首辅。”
李元含笑亲手将人扶起来,“你我师徒之间,何须如此多礼,坐吧。”
章有道谢过,在旁边坐下。
李元这才笑问,“有道此来,可是有事?”
章有道点点头,“学生确实有点事情。”说着,眼睛不着痕迹的想四周扫看一眼。
李元会意,挥挥手,花厅里伺候的人都退下。
章有道这才道,“学生今天在刑部接了一份状纸。”说着,袖筒里抽出一份状纸递给李元,“上面全都是对东平郡郡守的污蔑之词。”
不管是不是污蔑,他都得这么说。他和东平郡守都是李元的学生,东平郡守遭殃,他也不会有好处。
李元快速看一遍状纸,脸色阴沉下来,“那个告状之人呢?”
他对东平郡的了解不多,只是依稀知道那边的山上发现了一个铁矿,底下人不说,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不知,横竖那边每年都有大笔的银子交上来。
现在突然出来一个告东平郡守对山上有猛兽吃人之事视而不见,尸位素餐的,由不得他多想。
“下官接下状纸之后,就将人打发了出去。”
“找到那个人,问清楚怎么回事。”
“是!”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朝堂的事情,章有道起身告辞。
李元细细想了一下,总觉得心里不安,招手叫管家过来,“查一查京城里有什么动静,再找人去东平郡通知高义一声,就说有人盯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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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五点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