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有什么事发生吗?”姚心萝觉察到李恒的情绪有些低落。
李恒沉声道:“户部赵尚书今日上折,要求削减军费。说大虞威名远播,令周边小国臣服,无须再养这么多士兵了,上兵伐谋,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还说兵贵精不多,善战者,以一抵十,以十抵百。”
“于尚书就没反驳他?”姚心萝蹙眉问道。
李恒冷笑道:“两位尚书在朝上闹得不可开交,赵尚书直言国库空虚,供不起庞大的军费开支。”
姚心萝失声道:“他在说笑吧?国库怎么会空虚?这几年,风调雨顺,无有大的灾荒,边关也没有大的战乱,宫里万岁爷又没兴建土木,做些劳民伤财的事,怎么可能国库空虚?”
李恒叹气道:“太子也这么觉得,现在要严查国库是否空虚?又因何空虚?”
姚心萝斜睨他,问道:“太子该不会任命你去查吧?”
李恒闷闷地道:“是。”
“被委以重用,该开心。”姚心萝轻轻拍拍他的脸,“来,笑一笑。”
李恒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更擅长上阵杀敌,而不是查账这种细致活。
翌日开始,李恒开始忙碌起来,不过他坚持每天回家,那怕回来仅仅陪姚心萝吃夕食,再赶回衙门,他也不辞辛苦。
这天,姚心萝舒舒服服睡了午觉起来,正准备泡壶香茶,看几页轻快点,萧咏絮抱着她才七个月的小儿子垚儿过来了,“心儿。”
“这大热的天,你怎么过来了?”姚心萝赶紧上前,把垚儿接过来。
“我快气死了啦!”萧咏絮在榻上坐下,抓起姚心萝搁在几上的扇子,用力地扇风。
“怎么了?”姚心萝把垚儿放在榻上,解开他的小肚兜,拿干爽的棉帕子,帮他擦身上的汗,屋里摆着冰盆,比外面凉爽太多。
“那个死女人想把我的垚儿过继给她。”萧咏絮气呼呼地道。高世子大年初二,陪平氏回娘家,半道,马受惊,他从马车上甩了下来,受了重伤,人虽救过来了,但瘫痪了,也失去了,让女人怀孕的能力,平氏生嫡子的愿望落空。
“咯咯咯”姚心萝给垚儿擦胳肢窝的汗,有点痒,小家伙笑出声来了。
“小东西一点都不知忧,还笑得这么开心。”萧咏絮嘟嘴道。
“他当然得笑啊,笑他娘庸人自扰。”姚心萝瞥她一眼道。
“心儿,你说清楚,我怎么就庸人自扰了?”萧咏絮不服气地道。
姚心萝拿过另一块干爽的棉布帕,搭在垚儿的小肚子上,道:“别得且不说,就凭你的身份,也没人敢轻易把你的儿子过继出去的,端柔县主。”
萧咏絮恍然大悟地道:“对哦,我是端柔县主。”
姚心萝呆愣了一下,怀疑地问道:“你,你不会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吧?”
“没忘,记着呢,记着呢。”萧咏絮笑得一脸的心虚。
蒋国公府的事还没搞清楚,简王府前来报丧,简王太妃病逝,这一年是悲伤的一年,在简王太妃故去后,老郑国公、崇毅侯老夫人、武安侯老夫人、袁老太师、鲁老太师等几个老一辈,也相继离世。
七月下旬,邱家传来噩耗,邱守俛死了。不过他死得很不光彩,他死在一个花街的暗娼床上。
当年邱守俛想把邱恬予嫁进承恩伯府未果后,就没能再找到合适的人,把邱恬予嫁出去,邱恬予带着两个女儿一直生活在娘家,邱守俛一死,邱恬予母女可以说是孤苦无依了。
邱守俛死的地方,邱恬予一个妇道人家,实在是不好去收殓,邱家已没有其他人,这事就落在了姚家这边,姚敦臸带人去把邱守俛的遗体抬回了邱家。
大虞虽有女户,但邱恬予没有能力独自撑起一个家,韩氏不忍心,让邱恬予带着两个女儿搬进了梁国公府。
李恒盘查国库,也有了眉目,这事并不难查,有官员监守自盗。李恒把查出来的问题,写了折子交了上去,如何处置那就是太子的事了。
太子雷厉风行,该抓的抓,该问罪的问罪,该抄家的抄家,让人震惊的是在一个正六品主事家里,抄出来白银三十万两,赤金三万两,银元宝一万七千个,金元宝五千六百个……
“小吏大贪,必须严惩。”太子厉声道。
国库一事,也把湘南等地的盐政牵扯了进来,太子任命梁珏以及高晋丘去湘南等地查证。
中秋节后,圣上再次病倒,太子监国。这次圣上的病来势汹汹,昏迷数日,苏醒来后,却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大家隐约觉察到又要守国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