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也不知如何如何鬼使神差的,就松了口,“在这里?”或许是相比那个只见过半面的参膺门神秘女弟子,从前的璇云,指名道姓,被逐出师门,还是方便了解得多。纵然昆仑蜀山相隔千万里,以两派之间的关系,想知道,总会有办法的。七年,仅仅七年,璇云的各种有的没的光辉事迹,便如八卦小道,被添油加醋的传递到昆仑玉清宫。
对于这些如话本一般的故事,易雪从来没有相信,也没有不信,就真当作说书人口里的演义传奇。如今见到了真人,几句话之间,易雪似乎有了初步的判断,或许只是一个一厢情愿的想法。
“师傅,稍等。”寰云站起,回身向房门走去,也没见寰云取出什么,单掌往门上一拍,印下一个亮绿色符文。如此轻而易举的就以灵力做好一个禁声禁制,让易雪不由得想起当年的种种传闻,貌似还是有几分可信的。
接下来的事情,易雪却不知道怎么说好了,六十年来心念师门,却在六十年前便被师门诬作魔门细作。这将近一个甲子的坚持,岂不是荒唐?可笑?易雪笑不出,作为一个旁观者尚且唏嘘不已的人生际遇。现在让她来当这个说书人,客官老爷则是话本里的主角。这让易雪如何开这个口,这记名徒弟,也算是徒弟……吧?
易雪没有带上任何的情感,纯粹的复述,曾经的师傅师傅何言真人,闭关至今,仍未出关,亦未有任何消息。“师妹”璇玉,在闭关一年半之后,成功结成金丹,并且于十年之前,同样修炼至金丹后期境界。
寰云听完,无悲无喜,或许已经精神恍惚?只说了一句话:“已经六十年了么?”
半晌,无言……魔门细作这个身份,他已经背了五十九年了,如何说呢……寰云有预感,当年那个即使被叫“阙云师弟”的参膺门已经回不去了。若是就以现在的身份回山找师傅,非常可能就再也下不了山了。寰云心中暗暗自嘲,若非先前出了一点小意外,金丹期的修为完全无法动用分毫。将将又重新筑基,衣衫单薄之下,顶不到活着走下山。假意拜师,只是为了再设法回到参膺门。严格来说,今日之前,今夕是何年他都说不清楚。
这么说来还是祸得福了,呵……呵呵!寰云也想好了,回不去,那就不回了罢,不是我背叛师门。不是我……寰云双膝跪地扑倒在地:“师傅在上,请受弟子一拜。师傅若有疑问,弟子定当知无不言。”
“起来,你先休息,有事明日再说。”易雪想着,弟子寰云可能需要静一静,而她,五十余年的疑惑、唏嘘、郁闷、敬仰、不干……即将有一个,可能有一个说法,她也需要静一静。
翌日,易雪跪坐在垫子之上,而站在前面寰云,手上结出一个印法,寰云周身五色灵光一闪,即使在玉清宫掌门眼里只都只有筑基初期的气息,烟消云散,五六息之后,取而代之的则是一股金丹期才拥有的气息。金丹初期,但护体灵光的凝实程度,更甚金丹中期一筹半筹。
这样的状态,寰云仅仅维持了很短一段时间,双手的印法撤去,修为霎那间竟然暴跌到只剩下引气中期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