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消息,说不得轰动,只不过是一时间,三四流门派人心惶惶。()十余年之后,各家相安无事,再无血腥事件,也就不了了之了。至多,在本门派的例行会议之上,掌门友情提示,要小心、谨慎、注意和留心。三十年之后,也就没有人再去提这件事情了。
然而在那一次三派升仙大会之后,与蜀山参膺门相交颇为不错的宗门,又接到一个看似毫不相干的消息。参膺门巽天峰何言真人自回山之日起,闭关突破大乘境界。门中事务全权交给门下大弟子璇智代为处理。
一门一派,新进阶一位大乘期道尊,如何说,也值得昆仑三清宫、蓬莱御风堂等与蜀山参膺门有利益牵扯的门派加以关注。只是先前的魔门势力暗流涌动,闹得实在太大,人心惶惶,以及一致对外剿除魔教的口号中。何言的这一次闭关,也就没有引起过分的关注。至少几十年内,参膺门也没有明着暗着吃着什么大亏。
实际上,何言袖手离去,再不管门派之事已是吃了极大的闷亏。那日,在月夜雪峰之上,五名三清宫元婴期真人赶到,一起出手之下,先前还魔威大发的凶人,连反抗之力都没有,两三个呼吸之间就被拿下了。然而魔修一个字也没说,就在五名元婴期真人面前,浑身变红,膨胀,爆开,化作一团血雾。周围看守的数名金丹期脱胎期弟子,因距离过近,还被血雾污染中伤了一番。魔门销声匿迹多年,大多数弟子也不好判断魔人是成功遁去了,还是自行兵解了。()
三清宫长辈们,自然看得明白。不过不论什么个说法,魔修在五名元婴期真人面前,就这么没了,太过憋屈。于是这时候,昆仑三清宫自己不自在,就开始到处找人晦气了。这个霉头就该参膺门触上了。人家联盟门派邀请你来友好洽谈,偏偏出了魔门凶人的那个夜晚,你的三四名弟子摸到别人门派禁地里。禁地禁地,就是三清宫门下弟子也不能进去的地方,你们想干什么?另外还有十几个弟子,剑拔弩张的与东家三清宫弟子抽出法宝对峙。蜀山参膺门需要解释!
没办法了,经过鸢尾仙子和重明真人的反复劝说,何言终于答应,既然门下老幺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么为了门派声誉,所有脏水全都往楚云身上泼。掌门甄一真人对外给的官方说法是,长离峰门下逆徒阙云实为魔门奸细。即日起逐出师门,销去门籍。阙云入参膺门,就是为了能够随门派混入玉清宫图谋朝清殿内玉清宫之镇派仙剑。玉清宫弟子寰诛触发禁制,阙云杀人不成,身份暴露,一路逃窜。逃至三清宫禁地之内,与早就在里面接应的魔门凶人里应外合,又血腥屠杀参膺门二人上清宫四人后,成功逃窜。
何言自问,为了门派声誉,他即使豁出性命也在所不惜。但明明是掌门师兄心怀鬼胎连整个门派都被瞒着,在那里乱搞,最后却要他的弟子一力承当。这个弟子还不是随便从从路边捡来的一个弟子……况且,徒弟,一旦以魔教奸细的身份被逐出师门,那就很难再回头了……何言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在回到参膺门之后,谁也没见,立刻闭关,开始突破大乘期境界。
掌门甄一真人自知这次是他玩砸了,又拿师弟师妹的爱徒出来背黑锅,心中始终觉得有愧于何言师弟。在鸢尾仙子和重明真人的斡旋之下,最终同意了何言撒手闭关,门下事务全权交予大弟子璇智处理,如有璇智不能处理的大事,可以交由何言门下六位亲传弟子共同讨论权衡解决。并且此事就此作罢,所有意义,任何意义上的作罢!即使被逐出师门,楚云却又助了阙璃一次。
除此之外,何言没法面对的,还有楚玉。以至于在回山的一路上,楚玉来找他,他也很少现身相见。回山之后,立即宣布闭关,也有在躲避楚玉的原因。何言知道,这种袖手旁观的态度,是非常不负责任的。在闭关的前一天,他嘱咐了鸢尾师妹,重明师兄,还有大弟子璇智二弟子旋仁,尽可能照顾一下他这个仅存的小徒。也就仅限于此了,希望待他出关的一刻,这个最小的女徒弟,还是那个徒弟。
当从大师兄口中得知,师傅已经闭关的消息。楚玉没有任何的表示,闭目凝思了小半刻钟,转身离去。
在接下来的一个月里,楚玉没有再去求见师傅何言,也没有再勤加修炼。白天就在厢房里睡觉,日暮黄昏,华灯初上之间,又会猛然惊醒。久久地,抱膝倚靠在屋角墙根,仰望天悬星河,月白如霜。即使无星无月,楚玉也会凝视天际,一句话也不说。直到启明星升起,东方既白,倦意袭来,楚玉的一天,结束了。
直到一月之后的某一日,弦月如钩,玄车来到巽天峰,找到楚玉,没有说一句话,拉起楚玉便走。楚玉只说了两声,“你做什么?”之后,便不再反抗,被玄车拉着手臂一直走。
一个时辰之后,巽天峰后山。
“你?”玄车只是受人之托,带他的妹妹来见她。
“是我。”她,阙璃,只有楚云和玄车知道她的真名,乾璃。
“为什么?”可能楚玉是在问,为什么回来的只有她。
“对不起……袁大头。”乾璃给玄车使了一个眼色。玄车微微点头,旋即一只手搭在了楚玉还有些的单薄的肩膀之上。
楚玉眼中泛着点点泪光的迷离的眼神,一下子被震惊所取代,原本被她压了整整一个小境界的玄车师弟,手上爆发出一股庞然的无形剑气。剑气,不凌厉,不带一点寒意,完全不像杀人的剑气。古朴、厚重,甚至不属于筑基、金丹、脱胎、元婴,任一种气息。就是这异样的剑气一息之间镇住了她全身,就连一根小指也动不了。
接下来,她也明白了,身旁的这二人,才是真正的“细作”,震惊的目光中渐渐生出一丝丝的愤怒,仇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