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每当变幻时

清楚的技能点，只要能量充足，即点即用。根本不需要吟诵什么咒语创造什么阵法。

    这简直是汽车和马车的区别。

    不过话说回来，尽管看上去没有精细的量化标准，也没有详尽的原理论述，他们那一套召唤术似乎总是有效果。

    书上宣传持续练习时间越久，效果越好。难怪这些书堂而皇之的摆在这儿，不怕被人偷去，原来这书这是大而化之的略略叙述，最终还是要靠自己去花时间练习。

    这种又翻了十几本书，发现这些书上对召唤物的描写，都局限在召唤物能被召唤者控制这一层面。并没有点名召唤者可以拥有召唤物的视野、嗅觉等感官。

    难道他们仅仅能控制而已，并不能拥有召唤物的视角？

    周卓忍不住想去问问乔乔，不过他打住了这个想法。因为他知道，问这些问题，对于一个召唤者来说，是很大的忌讳。

    周卓又到相邻的书架上，翻了几十本讲异虫的书。

    不过这些书大同小异，看上去都像是他那本《虫典》的缩写本和删减本。

    有关删减本和缩写本，周卓记忆深刻。

    因为他小时候在学校图书馆看到一本古代小说，描写了一个富豪人家整天吃饭、宴会、做生意等等日常生活，直到最终家败人亡的故事。薄薄的一本，流水账的描写，看上去很无趣。

    后来他在舅舅的枕头下面，看到那本书的原本，厚厚的一大本无删节版的时候，才知道删减的都是精华，缩去的都是要害。

    同样，那本《虫典》所叙述的种种恐怖危险的异虫，以及弱点和变异等等，都被尽数删去，然后再打5折……重新叙述下来。

    周卓读下来就是这种感觉。至于后面莫名其妙的实验室篇章，更是无书记载。

    所以周卓几十本书读下来，并没有看到上面新意，只是困的恹恹欲睡。

    这时他忽然听到一处怪异刺耳的声响。

    “嘶……嘶……”

    像是一条机械巨蛇，在来回吐着金属制造的舌头，分叉处与冷硬的金属身体摩擦而发出的声响，似乎在扫描着什么。

    仅仅这种声音，就给了周卓脑海里这种印象，不由的让他吃了一惊，猛地醒来四处查看，这声音出自哪里。

    “嘶……嘶……”

    声音更近了，周卓几乎怀疑那玩意就盘旋在自己的脚下。

    当他低头的瞬间，突然意识到，这个声音是来自脑海里的那只小蚂蚁，罗定的袋子里的小蚂蚁。

    虽然视野还是一片黑暗，不过他听的分外清晰，还能嗅到一种冷冷酸酸的味道。

    “嘶……嘶……”

    这声音再度响起，刺耳又酸涩，带着一种冷酷死亡的意味，就这么迫在耳边。这几乎让周卓想立刻关闭那只蚂蚁的视野，远离这个未知之物。

    不过他强忍着耳膜刺痛和牙齿发酸，想知道这口袋外面，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你来了……”

    一个冷酷酸涩的声音响起，像是刀尖滑过玻璃般刺耳，又像是急速飞转的电锯刺耳声，没有一丝感情。仿佛支持他说话的不是牙齿，而是一根根钢刺。

    被他发现了？周卓第一时间差点脱口而出：“是的！”不过这时，他又听到另一个声音，熟悉的声音。

    “是的，我来了。拜见主人。”

    是罗定的声音，颤抖着，但又包含着无限的谄媚和臣服。周卓能听到他牙齿打架的格格声，接着扑通一声，大概是膝盖着地的声响。

    主人？周卓心里嘀咕着，罗定这把年纪，居然还能像跪拜爷爷一样，认这么个主人？

    “你迟到了。”主人的话依旧冷酷简短，泛着金属的死亡气息。

    “嗬……”罗定的喉管里发出低叹，“路上遇到了点意外，请主人惩罚。”

    “你的小拇指，在工作中很少用到。迟到……很不好。你要记住……”主人的话语断断续续，中间夹杂着“嘶嘶”声，像忽断忽连的电磁声一样刺耳。

    跟着周卓听到罗定“啊——”的一声，刚刚叫出就强行抑制住，发出闷响，然后是登登登的声音：“谢谢主人！”

    大概是磕头声？周卓这么想的时候，忽然脑海中视野猛然一亮，白亮的光芒刺的什么都看不清。

    跟着一股龙卷风似的狂潮席卷而来，带着强烈冰冷酸涩的异味，周卓脑海里感觉那只小蚂蚁随着整袋异虫，一起坠入黑暗。

    这是它最后的感官印象。视野封闭，嗅觉切断。

    周卓知道它死了。

    不过口袋打开的一瞬间，那道白光里隐约可见的局部景象，令周卓的血液陡然变冷！

    他希望那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