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找人,但是又觉得大张旗鼓的,让张仪夫妇下不来台,想了一下,也就作罢。
高胜心说:“自己今天已经做错了一件事情,且不可再冒失,错上加错。”他一边找人,一边叹气不止。
姚玥心急,她也顾不得许多,就开始在高府中一边找人,一边高喊着张仪的名字。这时,正在湖边密林中的张仪,猛然间听到了外面的叫喊声,心中一惊,身体打了一个激灵,才从恍惚之中醒悟过来。
张仪此时才注意到时间,发觉竟然已堪堪到了傍晚的申时,他从叫喊声中听出了是夫人姚玥在找自己,急忙从山石上站起身来。
由于呆坐的时间很长,刚一起身,他眼冒金星,双腿发麻,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
张仪打了一个踉跄,使劲稳住了身体,慢慢地迈开了步子,活动开了发麻的腿脚,尽量装作若如其事地走出了密林。
他循着夫人姚玥的叫喊声,在高府的东南一隅找到了夫人姚玥。姚玥见丈夫终于现身,一时又是激动,又是气愤,她狠狠地望了一眼张仪,然后扑了过来,给了他几拳。口中还埋怨道:“你闷不做声的,死哪里去了,好让人心焦!”
张仪愧疚地低着头,不言不语。高妍在一旁劝说:“能见到人就好,你们都想开点,何苦自己找不痛快呢?”
姚玥这时才意识到夫妻的身边还有外人,她也不好更多地怨声载道,就说张仪道:“你还没吃过午饭吧,我们先回房间再说吧。”
她说着,就在前面走着,回头瞪了一眼张仪,张仪没脾气,跟在夫人的身后,夫妻两人向着自己住宿的客房走去。
高妍见他们夫妻已经团聚,自己也不便接着跟随人家夫妇,她于是就与姚玥辞行,转而去找父亲和丈夫,向高胜和苏代报告消息去了。
高胜和苏代正在焦头烂额地四处寻摸着张仪踪迹时,听到了高妍带来的好消息,这才如释重负。高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说道:“真是凶险,我还以为张仪就此想不开,有个三长两短的了呢!”
苏代叹道:“所求甚高,人心里必然要承受更多的痛苦。更何况他在楚国受到鞭笞极惨的酷刑,心里一直惦念着报仇雪恨,自然心中放不下怨念。”
高胜不住地以衣袖擦汗,无奈地言道:“可是,眼下陷入了僵局,我们也爱莫能助,他可真够不走运的。”
他转而又怨公孙延,道:“都怪那个奸猾的小人公孙延,要不是他挑唆,国君也不至于那么怀疑张仪,可能他早已受到了重用。”
苏代见岳父又生起了闲气,就劝说道:“即便没有公孙延从中搅和,可能还有其他人提出不同意见,这种事情只能是见招拆招,哪里能有一帆风顺的。”
“不平常之人是愈挫愈勇,平凡之人知难而退,各人不同的选择罢了。”苏代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和遭遇,以及屡次萌发的介入合纵连横斗争的心愿,不禁感慨了起来。
尽管张仪已经找到,但是高胜和苏代等人却不敢再有丝毫的懈怠,他们相约着盯紧张仪夫妇的动向,以免再出现人间蒸发的事件。他们心下明白:当前正是张仪夫妇最难过去的关口。
姚玥把张仪带回了住所后,并没有再责怪自己的丈夫,她尽量装作一切都没有发生的样子,平静地招呼丈夫吃饭,然后再将盘、碟等收拾了起来,送去了高府的厨房。
张仪本来以为姚玥会像从前一样,要不是冲着自己发脾气,要不就是劝说自己回归东方。可是在接下来的几天里,姚玥竟然平静得像一潭湖水一般。
张仪以为事情就此了结,他也不再多虑,心里也慢慢地想开了。有一天午饭后,他假作无意地问姚玥道:“你不是前段时间看过一处宅子吗?不知现在还是否出租或售卖,我们不妨去看一下吧。”
姚玥正在收拾几案上的匕箸和碗碟,她听了张仪的话,不由得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思忖了良久,但却没有抬头。
姚玥说道:“那处宅子我已经退了,你不要再想着它了,暂且就在高府住着吧。”
张仪“噢”了一声,他也没有接着追问。姚玥就接着张仪的话头,向他说道:“我来咸阳已近两个月了,你都没有陪我逛逛这座城池,要不接下来的时间,你陪我出去走走吧。”
张仪觉得自己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正好闲来无事,他于是痛快地答应了姚玥的要求。</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