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君赢驷重重地一拍几案,回道:“哎呀,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妙招呢?臣弟果然是聪明人,怪不得国人称你为‘智囊’。”
他因为得了樗里疾的妙计,愁结顿时解开不少,又欣欣然说道:“高胜的忠诚还是可信的,他毕竟是我们秦国土生土长的臣民。”
“派他到安邑城内走一回,即便不能如愿劝说张仪来我们秦国,打探一下安邑城中魏、赵等国的军情,也是大大有利的呀。”
樗里疾见自己的建议被哥哥采纳,也心下宽慰,心说:“自己这一趟心急火燎地赶回咸阳,总算没有白跑。”
他们二人定计拉拢张仪,于是就紧急派人到高胜的府第,召他入宫议事。
高胜自从几年前魏卬“潜逃”之事,因他的女儿高妍参与其中,脱不了干系,之后遭到了秦君的猜忌,被疏离于朝政。
他自己也心灰意冷,在家潜心于西土墨家的门派事务,不再热心于国事,原想就这么着度过后半生,渐渐彻底淡出了秦国的政事。
他自己也等待着有一天,身份不再敏感时,到东方的洛阳去探望一番女儿呢。
这天他正在府中督促着门下的墨家弟子练习武艺,高府的门房小跑着来找他,禀报道:“宫中的中书令李文来宣读秦君的谕旨。”
高胜一听,不禁头皮发紧,他往坏处了想:“难道这是国君记起几年前的事情,要与我算算旧账吗?”
高胜有心逃避,但是又想:“是祸躲不过,我本人倒是无所谓,可是这一大家子人,还有墨家上千的子弟,他们岂不是要连带着遭殃?”
他心中暗自叹了一口气,情绪低落地吩咐门房,让他带着李文来见。
李文身上还穿着朝服,一看就是刚刚还在宫中值守。李文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他看见高胜,口气急促地说道:“君上命你即刻与我进宫一趟,不得拖延。”
高胜原以为是宣读诏令,没想到却是很稀松平常的一道口头谕令。他回道:“李中书且等候片刻,待我换一身朝服,即刻与你进宫。”
李文斜着眼瞅了一眼高胜,不耐烦地说道:“君上让你丝毫不能耽搁,你还换什么朝服,这就随我去吧。”
高胜“哦”了一声,小声嘟囔着:“这么急呀。好,那请李中书前面带路,我这就随你前去。”
高胜简要地命练习武艺的弟子们自行温习一个时辰,都没来得及跟府中的人交代一声,匆匆地坐着马车,跟随着李文来到了咸阳宫。
李文前面带着路,他们一路不停歇,直奔咸阳宫的正殿而来。
高胜在殿中见到赢驷和樗里疾兄弟二人,登时也感到十分惊讶。
秦君赢驷见到高胜,不等高胜跪地行完参见大礼,他就向高胜一边招手,一边说道:“高大夫不必多礼,来坐近一步说话。”
高胜抬起头,看到秦君赢驷热情洋溢的脸色,他觉得很是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他为何一反常态,这般亲切起来?”
带着心中的疑惑,高胜小心翼翼地向前两步,跪坐在赢驷的一旁。樗里疾也笑着对高胜说道:“高大夫何必紧张,此番请你来,是有要事相求于你的。”
樗里替哥哥赢驷把话说得尽可能地软一些,也是担心哥哥赢驷放不下国君的架子,怠慢了高胜,让高胜仍然心存芥蒂,那样对于即将执行的任务十分地不利。
要知道高胜去执行的是极其秘密的任务,如果不把他的心笼络住,貌合神离的,那样不仅对于任务毫无益处,而且还可能适得其反。
赢驷听到了弟弟樗里疾的软话,心里也不是个滋味,他何尝不知道此刻拉拢高胜!但是要让他一个大国之君去主动向自己的臣子示好,他还是有些不习惯。
然而事有所急,情有所迫,现如今安邑的战事容不得赢驷再完全按照自己的心性来行事。他尽管心里别扭,但也并非是一意孤行的蠢人,恰恰相反,他深知该放低身段时必须放低身段。
他深知:在此诸侯争战不休的时候,哪个国家的国君不是竭尽心思地拉拢人才,哪个国家的国君能任着性子胡来?
千般委屈,万般不愿,只能压在心底,贵为人君,他也有无奈之时。
赢驷赶紧接着弟弟樗里疾的话,语气尽量亲切地说道:“寡人这几年忙于国事,一直未与高大夫私下谈谈,心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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