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门之外,实指望见到齐王田辟疆,将准备好的一番声泪俱下的陈辞,倾诉于齐王,感动齐王出兵相救。却不料连人家的宫门都跨不进,故而想学那申包胥的壮烈,也惭愧无门。
想到了这些衷肠,陈需泪水汹涌而出,口中叹息:“老天啊,为何对我魏国如此不公,怎么就不能给我们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
苏秦见陈需老泪纵横,身体微微发颤,看来他的确已到伤心之处。苏秦伸出了双手,扶住了陈需,安慰着说道:“陈丞相莫要着急,我们再想想其它的办法吧。”
陈需伤心地呜咽,抽抽搭搭地说:“我现在除了求援于齐国,还能有什么办法?该做的事都做了,该走的路都走了,就是毫无结果,这叫我情何以堪。”
苏秦继续宽慰他说:“办法是人想出来的,陈丞相何必死抓住一根稻草不放,或许我们还有另外的蹊径呢。”
苏秦说着话,目光坚定地看着陈需。陈需悄悄地溜了一眼苏秦,发觉苏秦是那么地不慌不忙,他忽然想起:刚才苏秦不是说已有谋划了吗?自己怎么把这个茬儿给忘了呢。
既然苏秦有谋划,自己又何不认认真真、仔仔细细地详听一番,也许不失为一个绝妙的计策,就像三年多前在曲沃城一样,由于计谋运用得好,竟然未经苦战就破解了曲沃之围。
想到这里,陈需不仅收住了悲伤,心说:“唉,只因自己对于齐国寄予的希望太大,未料初来乍到,就吃到了闭门羹,所以才惹出了这么多的泪水。苏秦说的对,不定有其它办法可解安邑之围。”
陈需热切地望着苏秦,目光中充满着殷切的期待,说道:“苏丞相有何妙策,陈需洗耳恭听。”
他还以为苏秦又能如解曲沃围一般,以兵不血刃的筹划,消除干戈于无形。所以就夸赞道:“以你的聪明才智,一定有办法能让那秦军不战而退,陈需阅人多矣,先生之谋略和口才实在是旷世难匹。”
陈需连“旷世难匹”这样的谀辞都使出来了,可见他内心的煎熬与急迫,否则,以他的身份、地位和资历,对于一个小字辈,怎会这般卑躬屈膝。
苏秦听了以后,不以为然地莞尔一笑,说道:“陈丞相过奖了,以我苏秦的这点水平,怎能兵不血刃地令秦军退却,轻而易举地解了安邑之围。此事还需费些周折的。”
陈需听了苏秦陈述困难,不由自主地“啊呀”了出来,心想:“原来你苏秦也没有把握解开安邑之围哪,这可如何是好。”
陈需急得如同十只猫爪挠心,不住地搓着双手,眼神惘然失措地望着苏秦。
然而,苏秦见陈需再度紧张起来,却没有跟着他一起掀起情绪的波澜,他依然平静地说:“安邑之围不同于当年的曲沃,这次他们汲取了半途而废的教训,岂能是靠言语说服和收买贿赂就轻易打发走的。要想解围,还得软硬兼施才可。”</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