卬苦笑了一下,他从心里并不愿意嬴驷如此隆重地迎接,自己这次也是被他软磨硬泡才答应指挥对义渠的战役,本来就想着此战结束后,卸甲归田的,何必再兴师动众一番。
可嬴驷为了表示对魏卬的尊重,相见之后,又特意要魏卬与自己同乘一辆辇车回咸阳城。魏卬听后,受宠若惊,国君的辇车,岂是臣子随便乘坐的。因此他一再推辞不上辇车,但嬴驷就是不允。万般无奈之下,魏卬只好勉强着答应下来。
魏卬随着国君嬴驷上了辇驾,他发觉尽管国君的辇车特别地宽大,足以坐下十来个人,但他僭越礼制,与国君同坐在辇车,仍然十分别扭。
魏卬本身就是个清心寡欲之人,不习惯被人追捧,上了辇驾的一刻,他特别后悔答应嬴驷请求,其实真不如坐自己的车得劲儿。
在车上,嬴驷又盛赞魏卬消除了秦国西北隐患,从此秦国可以专心一意地对付东方的诸侯强国,又说魏卬帮助嬴姓报了羞辱之仇,所以他从个人角度也要恩谢于他。
魏卬想起了队伍出发前嬴驷的承诺,他说道:“如果老臣没有记错,君上答应我此役结束,我就可以卸甲归田,不知您说话究竟算不算数。”
魏卬深恐嬴驷反悔,提心吊胆,所以第一时间将这件事说出来,以免夜长梦多。
嬴驷听后,沉吟不语,魏卬不由得紧张起来,他继续说道:“老臣有心报国,无奈年事已高,实在是无能为力了,君上总不至于让老臣死在战场上吧。”
为了能够达到让嬴驷放自己一马,魏卬可真是动了感情地说,言语句句都情真意切。
嬴驷其实本来以为自己以国礼相待魏卬,魏卬怎么着也会有点飘飘然,自己趁势劝说他一番,让他打消卸甲的念头。不料魏卬根本就不吃这一套。
嬴驷心想:“看来魏卬是铁了心不干了,多劝恐怕再也没有什么作用了。”
想到这里,嬴驷终于吐了口,拉着魏卬的手,说道:“寡人答应老将军的话,怎会说忘就忘呢。将军放心,您的心愿我一定满足。我已经命人在咸阳城近郊买下了五百亩良田,赐给您做告老还乡之所。”
魏卬听到嬴驷松了口,如释重负,开心地笑了起来,连声感谢道:“那叫老臣如何敢当,老臣能就此卸甲足矣,良田五百亩,还请君上收回吧。”
嬴驷不答应,他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况且,我还是一国之君呢。魏老将军就别再推辞了。”
魏卬见嬴驷诚心实意,也没再多说什么。过了一会儿,嬴驷突然又好像想起了什么,说道:“尽管魏老将军卸了甲,可是朝廷仍然可能有军事要向您请教,请您千万不要推辞。您就当作是帮我私人一个忙吧。”
魏卬说道:“口舌之事,老臣还是能办到的,只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您千万别怪我说错话,出错了主意。”</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