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5 表演

天地山川河流，都为之而颤动了，当然，还有这些秦军士兵的心。

    在阵前的白起，清晰的目睹了这场战斗的整个过程，乃至最后楚军在自己面前自杀的情形，他能感受到此刻战场士气的变化。

    这场首战，楚国人取得了胜利，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立威并且震慑了秦军。

    在那名楚军士兵摸去脸上血污的时候，白起清晰得看见了他脸上的黥墨，那个人其实是名囚犯，而那一千人，也应该一样都是囚犯。

    白起不由的苦笑，他明白了这是什么一回事，那些楚人囚犯，来参加战斗，根本就没有想着要活着离开战场。

    甚至白起不准许秦军出战，那些囚犯也会走到秦军阵前，然后抹脖子自杀。他们来到战场上，本身就是要用死亡来给家人换取一些好处。他们是死士，本身就是要求实，不怕死亡，就没有畏惧，没有了畏惧，就无往不利。

    如果秦军迎战，他们就死战，若是秦军拒绝出战，那么他们就会自杀来扰乱敌人的心智。

    熟读兵书知识渊博的白起自然知道，到事实呈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才明白其中的门道。

    这种心理战术并不是楚国人首创，最早出现是在越国。越王勾践灭吴的时候，两军对阵，越王勾践将全国的死囚全部都送上了战场，让他们在吴国军阵之前自杀。这地点的震撼了吴君，当越国发起冲锋的时候，吴军立刻溃败。当时天下最为强悍的吴军，就在这种心理战攻击下，迅速奔溃了，吴军大败。

    今天，楚国人试图在这里复制昔日越国的心理战，就目前来看，他们达到了目的。

    年青的白起，第一次尝试到了失败的感觉。

    四千秦兵已经只剩下了三千人。白起最终作出了理性的决定，后退二十里，重现安营扎寨。对于这个决定，所有人都没有提出质疑，安静而有效的执行起来。

    对于白起三千人的撤退，楚国人并没有追击，只是派出部分士兵，打扫了战场，收敛了楚军士兵的尸体。

    在楚军的高台上，年迈的唐雎望着有序撤退的秦军，默然叹息。

    左将军公孙才不解得问道：“令尹大人，为何不派兵出战？”

    唐雎摇摇头道：“若此时秦军不退，老夫倒会一战。但是此时敌将一退，就不能再作追击。负责与我军十分不利。”

    “这是为何？”

    唐雎道：“因为他的目的，就是要让老夫再营他一次，甚至两次。”

    “这……”左右的将领都有些不能理解了。还有故意让敌人赢的将领吗？

    “敌退，我进，我们的战线就会被拉长，如果敌人战败两次，甚至让出房陵，真正有利的会是敌人，而我们将会陷入被动只中。如果我们趁机进攻，敌人力战而败不可避免，他肯定已经做好了战败的准备。他既然会退兵，那么就足以说明他对老夫此计谋已经看破了。”

    唐雎道：“局部的胜利并不一定是好事。多胜利几场，容易养出骄兵，秦军的战力于我们相差无几，甚至有过之，他们的步兵防御不弱于墨家，趁胜利冒进我们并没有任何优势，即使是拱手送给我们的胜利，我们也需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恩能够拿回来，一点也划算。而且，秦军的主力现在到了那里我们一点也不知情，这也是一个致命的问题。”

    听过唐雎的话，众人都明白了大概。心里不由的对这位令尹更加佩服。唐雎早年从军，身为贵族，早早就军中地位显赫，但正是因为他的地位和身份，和因为他身在朝令夕改动荡不已的楚国，使得他的军事才华并没有真正展现出来，人们看到的往往只是他理政和外交的才能。历史在这里改变了，楚国分咧，此时的他成为了芈横治下最有权力的人。他终于有机会不再不束手束脚，一战自己的军事才能了。人们从这位老令尹的身上，看到楚国统一和复兴的希望。

    这一站给了所有人信心，而唐雎，给了这些将领们希望。

    但唐雎确叹道：“不知此次指挥的秦将是何人，此人若能身居高位，他日必然是我楚国的劲敌。真正的劲敌啊！”

    唐雎不知道，就是几年后，这个同他交战的年青人，率领者大军攻破了楚国都城郢，屠十余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