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3 广陵之战（三）

    在夜里为了防范敌人夜间偷袭，镇江镇子上一片灯火通明，壮丁们都手持格式武器长矛弓箭和趁手的铁铲，严阵以待，这是曹溪之前所作出的决定，大半夜之前不能睡，好好守着。天黑没有多时候，灯塔上就已经早早准备起了点火的鱼油，等到天黑之后，便点亮了起来。

    而就在江东灯亮了起来的时候，在上游大约两里地的树林中，几排树木突然间稀里哗啦得像两边倒了下去，林中亮起了一片火光。在这片空出来的地方，地方的干草和树叶被人揭开来，下面是一排排圆滚滚的木头并排在一起。一群强壮的楚军汉子们裸着上衣，卖力的牵着绳子，在棍子粗的绳子另外一头，是一首首十多米长的大方舟，前后数下来，竟然有十条船之多。

    所有人都在卖力的时候，有几个人确在江边闲着，这是徐厚和他的卫兵。徐厚是徐国后裔，可和所有徐国后裔不同，他生在越地，最后几经周转，从越地的小渔夫，成为江东的楚国小将。这一切都能证明他的才能。

    这场能够单独指挥这只小规模的军队作奇袭，最主要的原因就在于，他是楚军江东少有的擅长水战的将领。在十年前他就曾多次用势力教弱小的楚军水师，和堪称天下无敌的越国对战，还颇有战果。

    此战他的任务就是奇袭，并作为主力先锋。为了达到奇袭的目的，在几天之前，这十多艘大船就搬空了所有的东西，通过人力牵引下，从干沟的一条支流逆流而上，而就在这个地方，这条小河距离大江不过三里的距离。出奇制胜是自己的建议，而工程实施上，具体的办法来自于公输将军，但如果取得了胜利，战功就将归于他一人之手。

    十条船只就这样被退入了江中，所有的楚军都松了口气，最艰难的时候终于度过了。几天里拉纤的日子让所有人都很憋屈，他们都攒着劲儿准备着像敌人发泄了。他们很多人都是水上讨生活的人，除了吃军粮，偶尔还能抢劫一把，赚取点外快。此次首先进入镇江，那个是好机会啊。听人说，那边的人富得流油，斥候就看见过那些人屋檐下成排的肉干，还有人在院子里大摇大摆的的晒受潮的盐。乖乖，进了村庄，那不久赚大发了。

    徐厚理解士兵们的想法，他并不打算改变什么，不管他们做什么都不要紧，他需要的就是要让对面乱起来，只要士兵上岸会放火，其他就不用管了，他们是水兵，危险的时候进入水中，一切都安全了。带兵多年，他总结出一套规矩，带兵要有威信，要能打仗，就要给足了兵们动力，好处，这才是王道。因此多年下来，他的手中，都是些精干机灵的汉子，水性好不说，即使散了，战后还能重新归队，队伍一直不丢不怎么减员，也是他的立身之本。

    最后一首船下水的时候，下游的战斗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火光在天空中飞捂着，不过多久，许多的船只都已经燃起了大火。

    在徐厚身旁的一个高高瘦瘦的士兵，直着脖子给他讲解着下游的战况。这个小兵天赋异禀，他的特点是看近处的东西显得模糊些，却对远处的东西比起普通人要清晰许多。而此人，也是他多年来一直得意的秘密武器。

    下游的船只起火后，徐后并没有显得多么担心，嘴角反而往上翘了起来。公输檀齿损失越重，自己的就越安全。因为敌人会面临两个后果，一警惕放松，特别是后方，二是箭头和石块被消耗掉。

    “报告大人！船都已经下水了，大伙儿等着您的话呢？”

    “让兄弟休息一下，让所有的辅兵给每首船上都给我涂抹上稀泥，再给我拿几个棍子上绑上枯草留在传中备用。”作为一个长期经历水战的人，虽然几乎一生中从来没有遇见过火箭烧穿的事情，但他到底是听说过了（江东军对越国偷袭。），他不能掉以轻心。什么东西能防火他很清楚。稀泥隔绝木材燃烧，而棍子上扎着草，可以吸水扑火。

    等到下游发起爆炸时，徐厚的船对出动了。

    楚军下水之后，火把便全部扔进了江水中不留任何火光，这样可以很清晰的看见远处亮起的蚕豆大小的火光，而对于这些多年操舟的老手而言，保持一定的距离和队形即使再黑夜中，也不会掉队和互相冲撞了。况且，大家多做海盗这份兼差，生活水平其实还不错，夜盲的人不多。

    商囖放下手中的望远镜，骂道：“嘿嘿，这些家伙可真机灵，要是没有咋们预备队，就真要被这群鳖孙黑着了。”随后振臂一呼：“弟兄们，没说到，我们也有立功的机会了！”

    “哦哦哦！”船上响起了一阵不笑的欢呼声。

    接下来，那也就不再废话了，商囖直接下令：“二号到四号船都听令，所有船只靠拢，我们以保持二十米的距离排成一字阵型，冲过去！”其实黑灯黑夜里加上远处光亮的干扰，像看清对方的船只，根本就很难，这还冲个屁啊。不过就商囖来说，这末来听着有气势。

    他的想法很简单，夜战，要保持队形，保持联系，那就只能声音传播了，旗语是失效了。看上去敌人的船只本来就比自己多，要是有船散开了，那就麻烦一阵了，成了添油打法就可悲了。

    这边船上一阵欢呼声，很快就传入了徐厚的耳朵里，谁让江上的声音打呢。

    高瘦的肉质望远镜报告道：“将军，对面江上还有敌人的船！大概有五条，一条大船，其他几条都是小船。”

    “不用管，开过去就是。”徐厚很是淡定，所谓的大船就是以自己穿的标准来看的，小船，就只能更小了。五条，这数量和质量上都是能完胜的事情。

    他现在还在考虑，是不是分出两条船先走，而自己留两条船搞定了再跟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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