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呢,你敢说你杀了他们就一点儿错都没有?”
“老臣不敢。”肖书林的语气平平静静,听起来丝毫也没有为之动容。
燕皇缓缓转身,注视着跪伏于地的肖书林,问道:“你以为,当初本王为何要坐稳皇帝之位?”
“为了燕氏皇族。”
“狗屁的燕氏皇族!”燕皇忍不住爆了粗口,“我若真是为了这所谓的皇族荣耀,又何必将皇位拱手让之?”
肖书林一时无言,虽说如今燕凌寒为帝,仍是燕氏皇族中人,但此后皇位继承,终究不再是燕皇一脉,此事说起来,已有很大的不同。
“当初大渝是什么光景?你可还记得?”
肖书林点点头:“记得。”
这些,他如何会忘呢?
当初,他自己就是出身贫寒之家,家里穷困,那是真真正正的家徒四壁,到冬天根本挡不住风,无奈之下只能去山里寻山洞住。
那时候,并非他一家如此,是大多数的百姓都是这样。
可历年来,大渝国力渐渐强盛,如今更是将大蒙归入大渝的版图,与原先的强敌大魏和平相处,互通有无,又收服海族,如今的大渝,可谓是放眼天下无人能与之匹敌。
想到这里,肖书林神色一震,似乎明白了燕皇话中所指:“您、您是为了天下百姓?”
“不然呢,还能是为了这所谓的权力、荣耀、地位?”
一瞬间,肖书林什么都懂了。
如果说他做了别的燕皇还能容他,可他残害了无辜百姓,这一点,才是真真正正触碰了燕皇的逆鳞。
昔日,燕皇愿意为了天下百姓让出皇位,那么今日,他也必定不会容许有人残害无辜百姓。
哪怕,这个人是他肖书林。
燕皇看着肖书林,眸光无比沉痛:“你说世间事没有对错,只是立场不同。那么,你为了救你的女儿,就能让那些人一家丧命?这其中,还有那仅有两个月的婴童啊!”
这一刻,肖书林的情绪彻底崩溃,眼泪和着血水流下,他抓着燕皇的衣角,痛哭流涕:“陛下,老臣错了!老臣错了啊!”
燕皇看着他,目光说不出的复杂,他恨,他痛,他惋惜,可这一切,终究大不过律法二字。
为了救肖婉婉,肖书林用人命布局,罪不可恕。
他纵然惋惜这跟了他多年的老臣,却也终于无言。
这时,侍从将衣服送了过来,从里衣到外袍,无一件不精致。
燕皇背过身,道:“换上衣服,我让人送你去刑部。”
肖书林身子一震,道:“是,王爷。”
“日后清明时节,你的坟前自会有水酒相送。”
“老臣、谢陛下!”说着,肖书林跪趴在地上,涕泗横流。
燕皇大步离开,再未回头。
肖书林被送去刑部之后,刑部依律查办,很快定了罪,判秋后处斩。
这一来二去,便过去了月余。如此,便迎来了小无忧的百日宴。